李森从未听到过高太后这么厉色训斥,他膝盖一软跪了下来:“小人实在不知啊!小人保管丹药也是尽心尽责的,没给任何人触碰过啊!”
他这还一头雾水呢,看到蒯太医站在边上,结合太后的问话,他判断应该是自己保管的丹药上出现了异常,太后发这么大的火让他慌了神,他边说边查看着太后的反应。
“哼--!还敢抵赖?”高太后怒气更盛了,她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如果没有别人,那就是你想害死皇儿吗?你居然如此歹毒!谁让你这么干的?说--!”
李森身体一抖索,他不敢直视高太后的眼睛,低头分辩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小人怎么会加害皇上呢?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以为气急,他脸涨得通红,脖子上也青筋直跳,说完后,他还不忘用怨毒的眼神看了站了边上的蒯太医一眼,心里把他恨透了!
“你当真不知?果然不知?”高太后看他不似作伪,心里也有了点疑惑。
李森连忙膝行了几步,捣头如蒜,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太后明鉴那!小人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小人对皇上那是一片忠心啊!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狠毒的事情呢!”
“那为什么每次皇上吃完你保管的丹药后都会病情加重呢?你给哀家说道说道,说不出来哀家今天饶你不得!哼--”高太后怒气勃发,双目如电地逼视着李森。
“这---!哪有这回事啊?这丹药是无根国师专程送过来的,里面有大师的亲笔书信,详细交代了该注意的事项,不可能会出岔子啊!”李森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忽然,他仿佛想起来什么,他愤怒地一指蒯太医说道:“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们这帮庸医,因为没有手段医治皇上的疾病,反倒玩手段诬陷我!你们打的好算盘啊,我来帮你们ding缸,太后就不会再责怪你们的无能了!是也不是?”
“嘶--!”高太后听了这话吸了口气,的确有这种可能啊!她狐疑地打量起蒯太医和李森,似乎在判断谁说的话更可信。
蒯太医一听急得脸孔发白,再也顾不得上下尊卑,他一甩衣袖大声说道:“你真是丧心病狂、岂有此理!臣一片忠心可鉴日月,还请太后明鉴!莫要让小人得逞!哼--”书生发火,倒也有几分气势。
“你才是疯狗乱咬人呢!想让我给你们当替罪羊?做你们的大头梦!”李森气得从地上跳了起来,手指到蒯太医的鼻子底下骂道。
“你--你--你!你心中没鬼为何如此动怒?别以为你位高权重就可以胡说八道!”蒯太医张口结舌地反驳着,一张白净的脸纠结着。
两人你来我往地对骂起来,就差卷起衣袖干架了!
“够了!”高太后听着他们也没实质性的内容,只是一味谩骂,出言呵斥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万一惊扰了皇儿你们罪过就大了!”
宫女和侍卫们难得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都在偷偷注意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因为不能发出声来,有的人脸都憋红了。
“这件事我会让人来查个水落石出的!至于这丹药,我看暂时先别服用了吧!”高太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不行--!”有人出言反对道。
高太后头都没回怒道:“怎么不行?谁敢说不行?李森你真是狗胆包天了!连哀家的话也不作数了?”
李森真是躺着也中枪,他一脸委屈地说:“不是我,是皇上!”
“啊?”高太后方才回头看去,看到宋神宗正努力挣扎着想坐起来,她急得大喊:“别动!皇儿别动!”说着快步走到c边坐了下来,她满脸关切地拉起宋神宗的一只手说:“皇儿感觉怎么样了?要不要喝点银耳羹润润嗓子?”
宋神宗努力想露出笑脸,脸上肌肉却不听使唤般只做到了一半就停顿了,看得高太后一阵心疼,她蹲下!身子,把脸贴着宋神宗的脸,一边用手o他的头发说:“别急!娘在这呢!慢慢说。”
宋神宗眼眶里隐约喊着泪水,他断断续续费力地讲道“朕相信--无根国师绝不--绝不会欺骗和加害朕,现在唯一能救朕的也不是这帮庸医,而是无根国师!所以---国师的药一顿都不能停!不能停!”
“皇儿早就醒了?”高太后诧异地问。
宋神宗眨了眨眼细声说:“嗯--!我一直听着呢,这些庸医为朕治了几天--几天,却毫无效果--效果,为避免责罚才出此嫁祸他人的卑劣招数,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蒯太医听到这话脑子嗡地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暗自懊悔自己今天的莽撞之举,不仅带给自己灾祸,恐怕还要连累其他的同僚们了,他顿时觉得脊梁骨都被抽调了,眼睛一翻,人急得直接往后就倒,仰面跌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后脑勺正正砸在地上,顿时血流如注,人已经开始抽搐了!
“蒯太医--蒯太医!”边上站着的另外两个太医连忙跑过来蹲着为他检查身体。
蒯太医口角歪斜着躺在地上,连气带摔,人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这时候还有一丝清明,他用尽力气说道:“帮我照顾好我的孩子们!还有--”话没说完,他头一歪,没了气息,一代名医居然当场身死。
“真是晦气--!”高太后紧紧地皱着眉头心里暗骂,她吩咐道:“李森!快点把人抬出去!看着丧气!”
李森后脊梁也发凉呢!想想刚才还跟自己争得吐沫横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