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冷冷地说道:“到此为止?你们上次能在义乌激起民变,以后谁知道能搞出什么花样?大规模的公开入侵不搞了,就派小股人马登陆来惹事,有严世藩帮你们的忙,自然可以让东南永无宁日。”
徐海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上次我们是听信了严世藩的话,误会而已。这回误会消除了以后,自然要互相以诚相对,不能再做对不起胡总督的事情了。”
天狼点了点头:“姑且听其言,观其行吧,胡总督也说了,听你们的一面之辞是靠不住的,得手里头有实力,你们再上陆来抢劫也有能力击退,所以他才要练义乌兵,就是为的痛击你们的不守信之举。”
徐海“嘿嘿”一笑:“好了,那刚才我提的事情,就是官军和我们联手消灭陈思盼,这件事情没有异议吧。”
天狼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胡总督本来上次答应了你们联手消灭陈思盼的,可是你们却和严世藩勾结,暗中使坏,现在就是我愿意答应你们,他也未必肯,何况这件事情对朝廷没有任何好处,广东海贼被你们吞并后,连福建和广东一带也将不得安宁,如果我是胡总督,也不会答应你的。”
徐海的嘴角勾了勾:“郎兄,此事帮忙美言几句,你也知道,消灭了陈思盼以后,我们就可以打通南洋的商路,和佛郎机人做生意,再也不用受制于日本人了,而且我刚才说过,岛津氏这回对汪船主不满,有意重新扶持陈思盼,上个月陈思盼的副手萧显已经去过九州岛了。若是由陈思盼取代了我们,只怕对胡总督,对沿海的百姓未必是好事吧。他可是只想抢劫,不愿意做生意的纯海盗。”
天狼点了点头:“有机会我再劝劝胡总督吧。还有别的什么提议吗?”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早地给徐海什么承诺,毕竟陈思盼那里的情况是不是真如徐海所说的那样,还要自己想办法查证一下,在这个问题上拖得越久,越是对胡宗宪有利的。
徐海微微一笑:“这第三嘛,就是希望朝廷如果招安我们的话,我们不能强行解散所有的手下,汪船主和各大头目也不会上岸。只是接受朝廷的头衔,而仍然保留我们的武装,海外的贸易由我们接手,商船也由我们来护卫,至于这军饷嘛,朝廷可以不用给,我们可以自已养活这十几万兄弟。”
天狼哈哈一笑:“徐兄果然是精明得可以啊,这样无本万利的事情也能提得出来,若是朝廷只给你们虚衔,无法控制你们的部队。那还叫什么招安?如果朝廷指挥不动你们的人,甚至你们这些首领都不上岸,那这谈判还有什么意义?说白了。你们的要求就是让胡总督单方面地开海禁,允许和你们做生意,还要帮你们消灭陈思盼,你们是没有任何损失,对不对?”
徐海笑了笑:“郎兄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嘛,其实你仔细想想,对于我们这些头目来说,其实上不上岸,当不当官。都没太大区别的,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钱。就是到日本去买块地居住,也能逍遥自在。只是考虑到手下十几万兄弟的生计,他们可没我们这么多的钱,万一要是回了乡里,还有可能会被官府清算,所以若是朝廷按对待山贼绿林的方式来收编咱们,那只怕兄弟们是无法答应的。”
天狼冷冷地说道:“胡总督说得清楚,会给所有你们的手下发特赦令,允许他们返乡,如果是要做小生意或者种地,朝廷会出台政策给予补助,但朝廷也不可能养十几万人的军队,所以大部分人裁撤掉,是肯定的事情,至于那些日本人,你们可以多给他们分一些钱财,打发他们回日本,实在不行,有特别能战之士,只要不是带着东洋人进犯中原的野心,胡总督说过也可以看情况留任一些,就象北方的边军中也有一些蒙古人担任达官一样。”
徐海摇了摇头:“郎兄,这账不是这样算的,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十几万兄弟这些年来都习惯了做这没本钱的买卖,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要他们回去再受官府欺压,多数人是不肯的,而且那些日本浪人,多数是在日本战败,没了土地,无以为生的人,就是给了他们一笔钱,也是无法遣散,最好的结果也是这些人拿了钱回乡后过了一阵子发现过得不如现在,于是又下海重操旧业,再度为倭。”
天狼笑道:“徐兄,你们如果被整编招安后,就要负责海上的安宁,如果这些昔日的手下重新为匪,打家劫舍,那么消灭他们,保海上安宁,到时候就是你们这些官军的责任了,不然养兵何用呢?”
徐海的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要我去剿灭我昔日的手下?”
天狼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徐兄,如果接受招安,你就是官军的将领,他们若是不肯安分守已好好做良民,再度为寇,那就是国家的敌人,朝廷可以原谅他们一次,却不能允许他们复叛,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吧。”
徐海恨恨地说道:“他们都是跟随我多年的部下,怎么可以自相残杀!”
天狼叹了口气:“徐兄,你当倭寇的时候,他们是你的部下和兄弟,但你一旦改过自新,回头走正路,就是朝廷的将领,要保沿海的安宁,还要护卫商船,若是他们攻击沿海城镇,洗劫商船队,那就是抢你和其他从军的兄弟们的粮饷,你还要顾念旧情吗?”
徐海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能向自己人下手,刚才我的提议不是最好的办法吗,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