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湘的秀眉一蹙:“不,师兄,我们绝不能把屈姐姐留在这里,要走一起走,要是走不掉的话,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了!”
屈彩凤咬了咬牙:“傻妹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的脚受了伤,跑也不可能跑掉,留在这里拖着他们是唯一的办法了!你们有两仪剑法,靠着这本事杀出去,我在这里掩护你们,争取时间,不要多说了,就按我说的来!”
李沧行微微一笑:“彩凤,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把你给扔下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永远也不会!”
屈彩凤的心里一阵温暖,脸上闪过一丝幸福的笑意,转而又变得严肃起来:“沧行,你听我说,现在可不是抱团的时候,你们先退,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李沧行扭头冲着屈彩凤和沐兰湘一笑,密道:“你们啊,也不想想为什么我早知道严世藩他们隐身于附近,却这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屈彩凤和沐兰湘的眉头几乎同时舒展了开来,李沧行脸上这种自信的微笑,给了她们无限的信心,尤其是屈彩凤,跟了李沧行这么多年,每次只要他这样微微一笑,就会感觉到无比的镇定和从容,即使前面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也都不在话下了。
严世藩看着他们三人在那里互相张望,神色一变再变,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胸腹和喉结有轻微的震动,眉头一皱,向冷天雄低声问道:“冷兄,你看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冷天雄冷冷地说道:“听说锦衣卫的陆炳,极其擅长各种窃听,追踪的秘术,可能这李沧行在锦衣卫里呆久了,也学会了什么以气传声的秘法,看他们这架式,应该是在这里秘密商量着什么呢,只怕是想要留下一个人拖延,让其他两个逃了出去。”
沐朝弼也跟着点了点头:“不错,我看那屈彩凤的表情变化最多,似乎是想要留下来断后,咱们可千万别上了她的当,目标就是李沧行一人,这两个女的,抓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严世藩“嘿嘿”一笑:“我倒是不这么看,李沧行是不会扔下两个女人自己跑路的,所以只要我们能抓住屈彩凤和沐兰湘,哪怕只抓住一个,他就会回来自投罗网,哎,自命大侠有什么好处,害人害已。就算武功盖世,智谋过人,也只能被那点道义和女人所拖累,最后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罢了。”
冷天雄的眼中寒芒一闪:“小阁老,现在就发动攻击,取李沧行的性命吗?”
严世藩摇了摇头:“不,我还有些东西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会儿再打。冷教主,带着你的人撤到林外,我和沐王爷跟他们先谈判。”
冷天雄的眉头微微一皱:“小阁老,现在我们是稳操胜券,可是要是留下您单独面对李沧行,只怕会生出变数啊!”
严世藩笑道:“不怕,本座自信还是有办法从他手下脱身的,再说有沐王爷相助呢,现在我们占了绝对优势,他们跑不了的,神尊只需要把住风即可!”
冷天雄只能点了点头,一挥手,身后的教众们一下子消失在了后面的密林里,而严世藩身后的家丁护卫,以及沐王府的亲卫们,也都在四大护卫等人的率领下,各自退去,刚才还人满为患的树林中央,这会儿只剩下了李沧行三人和严世藩,沐朝弼这五人存在,月光如水,把五道长长的影子映在空地中央,三两交错,显得别有一番奇异的滋味。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严世藩,你这时候撤走冷天雄,只怕是不想让他知道那金蚕蛊的事情吧。只是你这样做太明显了点,就不怕冷天雄心生疑虑吗?”
严世藩那又肥又短的脖子上,硕大的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引起一阵骨骼作响:“非也非也,冷天雄只不过是想要守住他云南这里的势力范围罢了,万蛊门的事情,从头到尾他都不知道,今天我和沐王爷都在这里,他更是不敢有所异议,只要能把你们赶出云南,他就会很高兴,并不会在意我们之间有什么约定的。”
李沧行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严世藩,你以为冷天雄会这么老实地受你控制,听你的命令?你若真的把冷天雄当成一条自己家的狗,只能证明你蠢!”
严世藩面不改色,笑道:“冷天雄当然并非池中之物,但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没办法跟我公开翻脸,如果我想要制约他,只需要和沐王爷说一声,让他大力清剿魔教即可。要知道魔教自从被太祖爷下令取缔以来,这条追杀令现在还有效呢。若不是我们父子帮他们蒙混过关,他们哪会有今天的声势?!”
李沧行心中想到当年在东南沿海时,冷天雄与自己的一番对话中,就隐隐透露出摆脱严世藩父子以自立的想法,这些枭雄个个都是鬼精鬼精的,绝不肯屈于人下,暂时的合作也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但现在继续挑拨双方的关系,用处不大,严世藩肯在这种情况下直面自己,想必又想开条件拉拢自己了,倒不妨将计就计,从他的嘴里再探出些情报出来。
于是李沧行冷笑道:“我说这次我重出江湖,坏了你小阁老在东南的好事,断了你的财路,你居然还能一直忍到现在,原来是早就把心思转向万蛊门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那金蚕蛊虫,你就算想要,也应该跟杨慎去要,为何要找上我,跟我做什么交易?”
严世藩的独眼中冷芒一闪:“杨慎?嘿嘿,你对杨慎的事情知道多少?他死前告诉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