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停下时,厉锦琛没有立即下车。
萌萌一边说着肚子饿想吃宵夜了,一边解下了安全带,回头发现男人一动不动,似乎在出神。她调皮地一笑,伸手到人家眼前晃一晃,仿佛神婆似地幽幽叫着,“阿琛大叔,魂归来兮哟!魂归来兮哟,乖乖,琛儿,嘻嘻嘻……”
小手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逮住了,她故意讶叫一声。
厉锦琛转过脸,面色平淡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可是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力,迫得人动弹不得,他缓缓启口,“小东西,还想在这里做一次?”
“啊呜,大叔,你不要脸!”
砰咚,车门声在地下停车场震得老远。
萌萌捂着滚烫的小脸,直接跑向了电梯口,跺着小脚,就想着先一步上屋里去,躲着吓人家一跳好扳回一程,无奈这智能电梯都是被斯塔克控制着的,门刚一开,厉锦琛刚刚走到。
萌萌跑进去要关门,回头就看到慢慢踱度而来的男人,那施施然不紧不慢的模样,完全都是一副大权在握的王者姿态,更显得她自己像个过街小老鼠似的可笑无比。
她按了半天关门键,可就是没反应,气得她很用力地踢了电梯一脚。斯塔克在心中哀叫:小夫人呐,不素奴才不帮忙,实在是dà_boss手里有特权啊!
萌萌立即缩到电梯角落里,话说这私人电梯竟然还那么大,也是多数大楼电梯里准截人数最高的25人的标准,前后左右的间距少说也有一米多了。可是待男人一进来,她就觉得,这空间实在太小太小了。
“萌萌,你觉得那样,能躲开我。”
厉锦琛淡淡说着,伸手按下了扭,然后双手抱胸,懒懒地靠在金属壁上,非常随意的姿态却也抹不去从军练就的那身笔挺修韧的体态美感,他心下觉得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可爱,好笑了。
“大叔,你的手……”
没想下一秒,那缩得远远的丫头就啥也不顾地冲上前,抓着他那只包扎的手,一脸忧愁,“啊,比之前更红了。还是湿的,伤口还没有止住血吗?你到底伤到哪里了,回去让我看看,好不好?求你了。”
怕再被拒绝,萌萌直接以哀求者的姿态,用力眨着星星眼,心里还琢磨着要是男人还不让自己看的话,她就使出他曾经教过她的“必杀技”了。
也许是厉锦琛真感觉到了萌萌眼底里的坚持,遂应了声“好”。随即却是将手一收,抓住了她的手,将人用力攥进怀里,狠狠吻了上去,全身都帖在了金属壁上,吻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电梯已经停下许久,才将人放开。
他抵着她的耳畔,气息粗沉,声音低哑地说,“小东西,这是治疗前必须的,心理疗程。”
她真想一巴掌拍开他,可惜就被吻得气虚力软,只能噘嘴不甘心地瞪他一眼,他却突然放声大笑着,抱起他进了屋。
冥冥之中,萌萌觉得厉锦琛似乎变了,不知道是不是只针对自己,还是他的本性即是如此,变得更加捉摸不定,更加邪气魅惑,更加,阴晴不定。
她不能肯定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只是隐隐的,有了些不安,特别是在看到他打开绷带的手伤时。
……
“大叔,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啊!”
“乖,别哭,只要用医用镊子子挑出来,消毒止血,就没事儿了。”
不知为何,看到那拳头上血淋淋翻卷的皮肉,那些嵌入肉里的渣质已经因堵塞着血脉而使得伤口变成了黑褐色,还有少许的化脓症状,瞧得萌萌一下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他伸手要去擦她眼泪,她立即别开脸,哼哼,“既然可以这么简单就能处理好了,那你为什么之前都不让人家看看,就那么随意地包一包,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你是不是……”
总是把她当成孩子,什么事也不会跟她说。就像是父母于子女,许多事只有等到自己成年之后,才会明白当时父母的辛酸和不易。可是他们明明是夫妻,她一直想要融入他的世界,可是他依然在每一个细微之处,就将她推得远远的。
原来,身体再契合,亲吻再甜蜜,那个距离始终还是存在。就像向东辰说的一样,不管她多么努力,也无法逃避那个“一厢情愿”的事实吗?
她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打住,然后站起身时,声音变得有些哆嗦,“我,我去热些牛奶来喝。你失血多,要,要补充蛋白质。”
她逃进了厨房里,机械般地做着那些事,却觉得心里有些痛,难受,堵得慌。
她这是在一厢情愿吗?不不不,也许,大叔有他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吧!姚萌萌,你没必要钻这种牛角尖儿啊!
厉锦琛看着突然逃走的背影,有一瞬的怔忡。女孩那个突然疏离拉远的眼神,他看清了,那里似乎除了有不被依重的忧虑,还有他看不太懂的受伤神色。为什么会受伤呢?
他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拿起医用镊子,一点点将里面的渣子挑了出来。那里传来的痛感,好像也有好久没有感觉过了。比起当初执行那些危险任何时,枪里弹里去,可真是如蚊虫叮咬一般,完全不算什么。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与常人完全不同的心态,让小丫头……难过了?!
等到小人儿端着加了巧克力的牛奶过来时,厉锦琛非常配合地将一大杯喝掉。然后教导小姑娘消毒包扎伤口的一些简单外科知识,小姑娘学得很认真,做得也非常仔细,比他想像的动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