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医生,最近我朋友说她丈夫好像有些怪,他似乎在故意拉开两人距离。她能感觉到丈夫有心事,他始终不愿意透露分毫给她。”
之前她的方案终于通过,她想要跟他分享成功的喜悦。可是他却说工作忙,改日给她庆祝。当时她便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曾为了她,连他重视的军械事业都可以放弃,怎么会为了工作忙就不理她了呢?
海恩说,“以这位丈夫目前的成就来说,他属于典型的内控型人。这种人若是遇到问题,往往寻找自己的原因,而并不会怪罪他人,所以他给自己的压力会非常大。贵国的男性在传统上对家庭的责任感也决定了他们对自己要求更严苛,基于对妻子的疼爱,他应该更习惯于选择将压力自己处理掉,而不会拿出来与爱人分担,所以……”
萌萌默然。
她想到一直以来,她帮过他的忙,都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甚至耍赖来的,纵是曾经军械招标时情况多么险峻,或者是产品生产过程出现严重错漏,他从来没有要求她为他做什么。
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照顾她,像女儿,如妻子,细心呵疼。每日早餐必然亲手为她做好,营养搭配十分用心。反观她自己倒是喜欢把自己的不成材,怪罪到外界环境上,有困难就喜欢向外寻求帮助。连曾经向婆婆保证要照顾好他,结果做了一两天饭菜就没了恒心。
她享受了他的好,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好吧,她就是个外控型人,她帮他释放那些压力,她会遭遇种种不测灾难,她就把一切都归结于“病”,这病绝不是出于他的本意,她相信他不告诉她,还是为她好的。
“上次你所提到的,第二阶段他很可能因为无法排解的心病而选择自杀。那么,他没有自杀成功,并一直看似好好地生活到现在,这中间会发生什么事,让他又控制住了自己的状况,就像正常人一样呢?又是什么因素诱使他最近无法自控,伤了……她呢?”
海恩听着女孩的娓娓倾叙,心里不由轻轻赞叹,这孩子比他想像的更坚强,也更聪明,事情抽丝剖茧之下,竟然比他想像的更早一步想通,并提出了事情的关键点。
“我……我朋友她只是想找到更好的办法,帮助她的丈夫,尽量避免任何会诱发他情绪失控的因素,帮他……好好的……她知道,其实他比她,比任何人都要痛苦难过……”
——萌萌,对不起!
那双盈着水光的深眸,总会在她恐惧的回忆时浮出脑海将痛苦犹豫割断。
她是那么恐惧害怕,甚至心生憎恶,想要彻底逃离。
可是那一刻,她选择原谅,而不是埋怨和逃避。
要说她圣母就圣母,玛丽苏就互丽苏吧!
爱情,本来就没有太多原因。
海恩微微地犹豫了一下,也记起了男人曾经应允过他的话,终于开口道,“你所说的这个情况,让我想起我多年前曾经手过的一桩病例。孩子,你愿意听听吗?”
“嗯,我愿意。”
突然,门外传来轻响和脚步声,萌萌心头一跳,急忙挂了电话,钻进被窝平躺好,闭上眼假寐了。
厉锦琛走进卧室,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女孩安静甜美的睡靥,眸光深凝,一动不动。
萌萌感觉到那两道视线的注视,有些忐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还不去洗漱睡觉,怎么就这么看着她干嘛呢?好奇怪!
有些不安,似乎就很难入眠。等了许久,想他也许会有什么动作,却一直没有。
睡意也慢慢涌上,她不自觉地蜷了蜷身子,侧身朝他的方向转了下,小脑袋蹭了蹭终于睡着了。
厉锦琛痴痴地移不开眼,又是一夜难眠,直到零晨,女孩一夜好眠没有再被噩梦折磨,他才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这样的夜晚,已经不知多少次,她却一无所知。
“海恩。”
“asen,那孩子问我那些事,我跟他提起了过往的……”
“好。”
“asen,asen。”
海恩急呼,电话却已经被挂断。他忧心忡忡,可隔着半个地球的时空,更多无奈。
……
萌萌刚进慈森大门,就被不相熟的实习生给叫住了。
“萌萌,恭喜你都是小组长了。”
“谢谢。”
“呀,你不记得我了?我和笑琳都是行政部的,不过笑琳是行政专员,而我只是个天天跑腿的人事助理。你可不知道,这太阳天儿,我们天天都要去各大人才市场招人,可累死了。特别是那些人才市场上的人员,都是良莠不齐,要分辨好难的……”
这女孩跟萌萌倒了一堆酸水,还错过了一趟电梯。萌萌礼貌地笑应着,不予置评,只想着当个尽职的垃圾筒,让同事宣泄,神儿早岔去一会还要跟着专业的质检员去检察之前完成的工程效果。
“萌萌,我听说你跟行政部的张总监关系很好,是真的吗?”
“啊?我……”
萌萌刚要解释,就被袁吉儿拍了一巴掌吓了一跳。接着袁吉儿就拉着她,叽哩呱啦地兴奋起来,说什么萌萌的整改计划效果超好,还说客户中心的同事都非常感谢她要请她吃饭等等。
回头萌萌要跟那女孩道别,没想人家竟然扭头不理她,让她疑惑地一路走回总务部。回头才被同电梯的部门同事敲醒,“笨妞儿,人家跟你套近乎是想让你帮忙走后门儿调岗位。你呀!就做了只小笨牛,人家弹了一路你都没听懂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