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隐瞒了你们一件非常,非常恶劣的事实。当初贺叔给你我两家牵线搭桥时,并没有告诉你们,我……”
“阿琛!”一道重喝打断了厉锦琛的话,更把他用力攥住拉到后方,“伯父,伯母,我想先跟我家小弟谈谈。抱歉!”便不由厉锦琛怒视别手,硬是将人半押半攥着,拖离了走廊。
厉俊臣脸色阴沉地狠狠将厉锦琛摁在墙上,压低了声道,“阿琛,不能说。不管你有什么天大的原因,我也不会随便让一个外人知道我们的家族秘密。你不为自己,也为你父母,还有爷爷奶奶着想。小萌萌已经这样儿了,要是姚家父母不理解要带走她,你舍得吗?你愿意吗?你给我好好想想,不要因为一时的阻碍就要放弃全盘,就像当年你抛弃我们所有人独自一个人溜走。别他妈那么孬!”
“放手!”厉锦琛看也不看厉俊臣,反手一转,三招之内就脱了身。
厉俊臣疼得手腕快断掉似地,气得狠咒,“厉锦琛,你特么地就那么自私吗?!你只想到你自己无辜,可怜,所有人都负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想到,你根本就没有给我们补救的机会。我有去那里找过你,可是你已经不在了。事后我和阿耀一起,在你门前等了你几天几夜,你都不开门,也不听我说一句,你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厉锦琛转身要走的动作,顿住了。
厉俊臣看着他的侧背影,气更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骂,“好,你有种,你够潇洒,你特么的地走啊,走到天涯海角去,走得不见踪不见影,永远别回来啊!你特么又回来干什么?!混帐!你就是带着一身的光环,衣锦还乡,存心想来嘲笑我们一个个的,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吗?好,厉锦琛,你赢了。你要走,就给老子滚远点儿!”
厉锦琛没有走,而是慢慢转回了头,看着那个嘴角还渗着血,姿势很不雅地叉着双腿,坐在地上喘气的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被你留在原地的人,也很无辜,更可悲。因为你的潇洒走江湖,我被爷爷下放到南方,从一个最小的兵做起。而阿耀也离家出走,因为怕连累他的家族,他自己想办法白手起家。是,他是比不过你聪明能干,能卧薪偿胆。但是我们都为了当年的事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不是儿戏,这是事实!可是我们一直在想办法补救当初的错误。到了现在,你在做什么?你面对我们的时候,除了逃避,不理,不屑,不睬,还有什么。我们想要重新开始,做不回兄弟,至少,朋友吧!既然是朋友,你特么有必要这么欺负人吗?!把人家的好意全当驴肝肺,往垃圾桶里扔,我们就这么犯贱吗?!”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
就如同那个年少的夜晚,独自傻气地守在对方的门外,苦苦等待。
那些已经逝去的青春,谁能说得清是非对错,不过一场来不及躲避的夏雨,在阳光下很快便踪迹难寻。
“对不起。”
良久,几不可闻的一声道歉,竟然从男人嘴里吐出。
等到人走了,厉俊臣才猛地回神,意识到什么。
而那个时候,萌萌已经苏醒。
病床边没有人,她掀开帘子往外寻找熟悉的人,她想厉锦琛肯定在,她昏迷时隐约感觉得到是他抱着她到医院来的。现在应该他都知道了吧?反正纸已经包不住火,她便告诉他,让他来做决定,不管好坏,她不想再这样痛苦地隐瞒下去,一个人纠结。
“医生,必须动手术拿掉吗?”突然,妈妈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萌萌发现母亲和父亲也到医院了,正和厉锦琛一起听一个白衣大夫说话。
那大夫说,“她已经便血了,情况并不稳定,肯定也有腹缴痛,食欲不振的情况。最好在两天之内安排手术,将之切除掉,否则还会发生今天这样突然休克的情况,对她未来想要怀孕生子也是个阻碍。”
切除掉?!
萌萌脑子一轰,他们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吗?!
这时,便听到厉锦琛的声音,虽然显得有些疲惫,可是非常清楚,“医生,麻烦你了。希望能尽快手术,免得她痛苦。她好像……”
下面的话,萌萌已经听不下去,转身就跑出了医院。真的很唾弃自己的无能,纵然也不希望这个孽子出世,可是,可听到自己最爱的男人说要打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仍无法接受他的冷酷和残忍。无法接受,她心爱的大叔对她露出厌恶的神情,她害怕!
她最害怕的,还是他会因此而讨厌自己。也许他说对了,她不仅不自信,更对他没有信心。她连承担一个假设的自信都没有,不敢跟他说出心事烦恼,不敢当面澄清。即心疼他对自己的好,又惧怕他会看不起自己,离开自己。
她真是最懦弱的女孩,她哪里配得上那么优秀完美的他呢!
除了逃避,她什么也不能做。
……
“萌萌?”
那时,众人商量好之后,回头看女孩,却发现病床上空无一人,寻遍医院也没有找到。
最后查看医院的录像带,从众人才发现女孩似乎是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后,就一个人跑掉了,似乎还是哭着跑掉的。
姚妈妈不解了,“这孩子在搞什么?她还生着病,不好好在医院里住着,跑出去干什么。真是越大越不知道轻重了。”
姚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