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一直都不平等。决定权总是掌握在你的手里。
——当我想要见你一面,想要知道你人在哪里,都那么那么难。所有的人都告诉我,他们不知道你在哪里。就算我哭着求他们,也只有摇头。也许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你在哪里?
事实上,姑娘并不清楚,在那漫长又折磨人的“分手进行时”里,痛苦的从来不是她一个人。当她去找他时,她完全不知道他从头到尾都跟着她,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用另一种愚蠢可笑又执着的方式,傻傻地陪着她一起……
当她去公婆家时,他求父母做她喜欢吃的菜,安抚宽慰她。当她去爷爷奶奶家时,他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厉老爷子好几拐杖,跪在老人们面前相求,求他们用尽量温柔理解的言语帮他劝女孩放弃。应该没有人比他更痛苦矛盾了,做着深爱的傻事儿,却是为了将最深爱的人推到陌路。
王致诚他们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又自虐又犯贱。
她不知道,因为姜亦儒没有按照他要求的“温和劝解”方式行事,事后他愤怒地捶了太子爷一拳头,自此两兄弟到现在都还没联系过。而后来姜亦儒会答应表弟向东辰的要求,帮姑娘胡闹玩蹦极,大概也是在故意气他。
后来,当萌萌终于回学校开始上学时,大家以为她想通了,可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绝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果然,跟着她出了郊区走的方向后,他就知道她大概是想干什么了。也偏偏如此,他故意打电话催促司徒烨在她之前,迅速完成了两家公司的合作签约。
他骂的没错,他真是个魔鬼,无耻卑鄙,冷血无情的魔鬼!是他亲手地,一步步将她推入了绝望的深渊。
当他在后面,看着她一个人,小小的身影几乎与雪天一色,独自跋涉在寻找他、为他解围的艰途上,他的心就如刀绞,疼得没了感觉。她走得那么吃力,她没有哭,可是他却能听到她心底的悲哀,宛如这冰天霜雪融成了河,无声而悲伤地流淌过心房,冻彻身心。
后来是他请求韩臻将她送回了公寓,本以为可以趁着她睡着时,再多看她一眼,为她擦擦眼泪,抚平哀伤。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连一刻钟都没待住就跑了出来。终于,她奔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他却毫无办法,更无立场去夺回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双大手拭去她的眼泪,安抚她的哀伤,给予她温柔,他只能将拳头握碎。
——如果我是皇帝的女儿,是不是你躲我的时间会短一点点?!也许,我也可以像你对我一样,在你的身上装一个跟踪器,你在哪里我只要点一个按扭,就可以通过卫星定位找到你。也许,我们就不会走到需要我用跳楼这么糟糕的方式,才能引你出来,徒显幼稚,徒增笑柄。
——我们真的不合适……就是一个外人如卢家刘家那样的合作者,他们也能帮你牵线搭桥,让你得到最棒的合作商,渡过企业难关。就连那些舆lùn_gōng击,你也可以自己一手搞定,根本不需要我插手。我一直为此努力,却也总晚了一步。不,也许不是一步。而是十年!
——就算我已经有个了不起的哥哥,和父母,我依然无法为你做任何事。
这个小傻瓜,从来不知他才是最担心这一切的人。只是一年半的相处,日复一日,他发现护在羽翼下的这个小东西竟然如此迷人,那耀眼的光芒即使再如何悄悄收敛着,可也渐渐掩不住那光华绽放。
十年的距离是什么?
萌萌,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当你已经盛开,我却已至垂暮。当你拙壮成长为一颗真正的璀璨明珠时,如我这般怪病缠身内心黑暗龌龊的人又怎么配得上你呢?!
在他的心中,他的小姑娘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姑娘,值得得到最好最好的一切。
而他自己,绝不是最好的。
谁才是最自卑的呢?
他很了解她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他卑鄙无耻地利用了她的爱,让她看到那份早在半年多前就已经签出的离婚协议,以爱为刃深深地伤害了她。她果然如他所料,终于决定放手了。
只是连他自己也料不到,签协议的那一天她再一次给了他最大的惊喜和惊痛,毕生难忘。如果说在过去十五年里,令他在午夜梦魇中徘徊不去的是兄弟伙伴的背叛嘲笑,对自己先天缺陷和病态的自卑自厌,那么在未来的十五年里,一定是那个小女孩用她最纯真、最果敢、最了不起的爱,给予他的快乐悲期,缠绵不舍,和,一生的遗憾、悔痛。
他活该!
这是他自作自受,卑鄙无耻的代价。
可是谁也料不到,连他自己也一样,料不到在一个多月没见面后的第一面,心底本以为已经平静淡然的渴求会像瞬间爆发的火山、元子弹级别的威力,将他的自制力毁得一干二净。
天知道,她唇间的温软甜蜜是多么诱人,多么地令人刻骨铭心。
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这种他一直以来都最唾弃的情绪,全因为她一人。
从那个时候,他的身体仿佛就跟理智分离成了两个人,一边告诉他要远离她,一边却又像上瘾了般地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接近她。
他明明知道这根本不该,可是却控制不了,情不自禁,无法自矣。
饯行宴那天,她再次在他面前泪如雨下的肯求他,求他放过她,那样痛苦纠结的模样,就让他心头那股莫名的执着愤怒烟消云散,再集不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