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需要输血,她的血型……”
“我,输我的,我是孩子的妈妈!她的血型跟我一样。”
都是黄金血?!
护士点头,“夫人请跟我来。”
“萌萌,小豆腐的血型跟你不一样,她只能输我的血。”厉锦琛突然出声阻止。
护士奇怪,“到底输你们谁的血,快点,孩子等不极的!”
“我的(我的)!”
夫妇两异口同声,都要往病房里撞。
长辈们急忙上前拉攥,劝说萌萌不要冲动,就让厉锦琛进了手术室,躺在了孩子旁边的病床上。
萌萌看着丈夫和女儿同时躺在了里面,自己却无能为力,心疼到了极点,已经没有了力气,腿一软就倒进了母亲和婆婆怀里。这时候,她终于理解了当年自己几次进icu时,待在外面的人的心情了。比起躺在手术台上的人,更痛苦,更煎熬,更无能为力。若是能为对方做一点点事情,都不惜拼了命地去做。
孩子们的血型,从出生时,她就知道。
拥有黄金血的只有哥哥靓宝,弟弟和妹妹都跟厉锦琛一样,是普通的ab型血。故而,父亲索伦才会特别青睐靓宝,“诺尔”这个名字也是早就定好了的,希望能让靓宝做她爵位的继承人。
然而,在厉锦琛走进手术室里,没人注意,他给护士医生们打的那个淡淡的眼神,当输血管插进他的手臂时,血液很快流出,却是静静地收集到了另一个血袋中。而输给妹妹的血液,却是从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个血箱里提取的。
事后,医生问厉锦琛他的这些血如何处理,厉锦琛只说,“就当献血吧!”
……
一个小时后,妹妹的情况稳定了,但是,如姚爸爸所预料的,也开始出水泡。
那有多么痛苦,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姚家父母却很清楚,对孩子来说,那水泡又疼又痒,会十分痛苦,不住地想要用手去搔。可是一旦水泡破掉,流出的脓水又会腐坏周围的肌肤。所以,这时候孩子会特别难受,做父母的看着也会心疼得不得了,想要帮她减轻痛苦,帮她搔痒痒,可看着她浑身的那亮透的水泡子,下不去手,直疼到心坎里。
这就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折磨,能让人死去一回。
隔着玻璃,大家都能看到,小家伙难受得哭出了声儿,可是那声音又小又弱,才几嗓子,就没有动静儿了。
“小豆腐,小豆腐……”萌萌的心被揪了又揪,整个人的情况也变得糟糕起来,脸色惨白,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却始终一步都不愿意离开手术室。
厉锦琛已经无法保持最初的淡然冷静了,他抱着萌萌,不住地宽慰劝说,却觉得自己说的话都是笑话,根本没有用。
很快,医生又要求输血,看着厉锦琛的目光有十足的紧张。
厉锦琛知道,这是血库已经不够用了。
“我,我来!难道我的黄金血就不能用吗?ab型血不是万能受血者吗?”
医生们考虑商量了一下,决定试一试。
厉锦琛没有反对,因为他看到小妻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放松的神色,这是从孩子进急救室后,她唯一放松的表情。他想,也许让她进去看看女儿,为女儿做一点事儿,能够缓解一下她心头的压力。
萌萌输了血之后,听到医生说女儿又逃过了一次死神的镰刀,终于欣慰地露出一丝笑容,她的脸色也白了下去,眼神却更亮了几分。
“大叔,我们家小豆腐真勇敢,又战胜了死神!”她攥着他的手,认真又用力地说。
“嗯,我们家小豆腐是最勇敢的姑娘,就和她的妈妈一样!”他吻着她湿冷的额角,眼底眨过一片颤抖的水光。
夫妻两同时看向急救室里,已经在手术灯下躺了快十个小时的小家伙,仍然在努力地呼吸着。
在经历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之后,厉老爷子和厉老太太来了。同时,他们还带来了号称医药界泰斗人物的袁家老祖宗,开汇诊商量解决办法。萌萌想要参加,最终被厉锦琛和厉珂父子劝下了。
然而,就在男人们开会这当口,急救室里又发出了警鸣声。
萌萌看着医生护士紧张动作,最后又拿起了两个可怕的电击夹子,对着女儿的小身子落下去。
“不,不……”
她捂着嘴,不敢置信地摇头,再摇头,身子不自觉地后退。瞬间耳鸣,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一个护士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递到了萌萌面前,上面霍然写着“病危通知书”。
随即,这通知单就被冲出来的厉锦琛拿了过去,小护士很无辜地被男人狠瞪了一大眼儿,吓得不轻。
“萌萌,没事儿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儿的。”
“大叔,大叔,小豆腐会挺过来的,对不对?她不会离开我们的,对不对?”
然而,这时候,急救室内的心肺复苏已经没有作用,依表盘上的所有生命体征已经消失。袁家的老祖宗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拿出了银针进行施救。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萌萌哆嗦着声音,不住地向外界寻求肯定,然而看到手术台边的变化,她眼底的希望之光也越来越黯淡,最终慢慢化为一片灰败。
厉锦琛心痛不矣,眼角余光里拿着“病危通知单”的小护士还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