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口一战打的是异常惨烈,死伤无数,虽然,国军奋勇杀敌,但骨子里还是秉承着教条式的阵地坚守习惯,根本就没有谁会想起何晓峰在第九战区战前准备会议上的发言,更何况战斗失利也绝对不会提起此事,那绝对是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愚蠢行为。
何晓峰负责彭泽至湖口一带的机动策应,也就意味着没有防线固守的本职,但何晓峰却极其关注香口、马当的军情战报,当他得知香口失守,继而马当要塞也失守后,暗自叹息了一口气,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也意识到之前自己的演说被人完全给忽略掉,不过,他转而又想到,也许因为人微权轻,自己只算得上一名上任不足半年的旅长,这种职务的人在战前会议上都只算倒数几位,能够得到陈长官力挺,已经算是奇迹,指望一通话来改变一切,完全是痴人说梦,极不靠谱。
“头儿,你想什么呢?”猴子是何晓峰的卫队长,自然对何晓峰的言行所有察觉,见自己长官的脸上写满了惆怅和焦虑,不由自主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惋惜香口、马当失守,痛恨日寇进犯得胜。”何晓峰微微闭上眼,默默体会着户外山风轻抚在脸庞的感觉,只有此刻的他才能算的上心如止水。
“头儿,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该去支援彭泽。鬼子占领马当后,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这里了。”猴子跟着何晓峰也算学到不少东西,自然也能做出一些判断。
何晓峰没有当即回答,而是默默的站了会儿,然后缓慢的睁开双眼。盯着彭泽方向,说道,“不,我们现在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即使日夜行军能够接应上当地守军。也无法组织有利的优势去阻截日寇的进攻节奏,加上日寇的海陆空三军齐出,对我们而言根本不可能硬拼,这无疑是鸡蛋碰石头的做法。”
“那该怎么办?”猴子伸手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解的问道。
何晓峰想了会儿说道,“与敌人正面冲突不合适。我们就绕过去斩其后路,掐断鬼子的补给线,这正是我们最擅长的,你立即去一趟通知各团大队长级以上人员前来,我有事要交代。”
“好。我这就去办。”猴子立即转身离去。
……
新一旅各团大队长级以上人员都已到齐,他们正在小声的交谈着,并不知道头儿紧急召集有什么事情要说。
“大家安静一下,”何晓峰的话一出口,诸人都不再交谈,神情专注的盯着何晓峰,“今天紧急召集你们前来,就是有事要向各位强调一下。彭泽至湖口的机动策应是由新一旅负责,诸位都已经知晓,而香口、马当之失的消息恐怕你们也该得悉了。我并不想去评断得失原因,而眼前对我们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去对付日本鬼子。”
“那还用说,直接干死他娘狗日的鬼子。”屠夫声音最大,嚷嚷着也最爽快。
“屠夫,你说的不是废话吗,不干死鬼子。难道等着被鬼子干死啊!”猎鹰拍了拍屠夫的肩膀回应道。
“你们先别开玩笑了,说正事。”何晓峰打断两人的交谈,继续说道。“我考虑再三,决定主动去迎敌,对进犯的日寇进行闪电式作战,从望江一带绕到敌后,一刀斩断鬼子与后方大部队的补给线,从而牵制住日军进攻的节奏及步伐,替后防线的友军部队争取时间。”
“是!”何晓峰的命令根本就没人去质疑,在这群军官的心中,他就是永不会败的战神,新一旅的灵魂人物。
……
而于此同时,冈村宁次则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他指挥下的第11军,成功的夺下香口、马当,这再一次证明了王牌军队的作战实力,让他在大本营那里又赢得来更多的信任。
“中将阁下,据悉先头部队已经临近彭泽,是否可以发起全面攻击。”第11军参谋长吉本贞一请示行动命令。
“嗯,吉本参谋长,我军势如破竹,必须加大攻击力度,你立即通令先头部队,必须尽快攻取下彭泽。”冈村宁次已经开始相信中国军队已经没有能力正面抗衡自己的实力,剩下的就只有任由大日本帝国军队宰割了。
“属下明白!”吉本贞一也是一脸的兴奋,只要第11军能够在对武汉进行的会战中大放异彩,身为第11军二把手的他自然也是好处多多。
……
此刻,薛岳则放下手上的事情,立即命令电报给张发奎,张发奎是第九战区第二兵团最高指挥官,负责的就是最关键的九江防务工作,而九江以南偏远一点的地方则是由莫希德负责把守。
说到张发奎,这不得不说下他和冈村宁次的宿命关系,他们俩人天生就是一对冤家。
早在1926年秋,北伐军张发奎的部队在九江、南昌一带与军阀孙传芳作战。当时,冈村宁次是以军事顾问的身份,正在孙传芳的九江前线司令部里。那次,孙传芳让张发奎部队打得节节败退,冈村宁次见势不妙,带着偷到的华中地区军用地形图,化装成老百姓得以逃命。
张发奎早年就学于武昌陆军预备学堂,担任过孙中山警卫团营长。北伐开始后,他率部参加攻打汀泗桥等重大战役,有“铁军英雄”之誉。当时,叶挺就是他手下的团长。淞沪会战期间,张发奎任右翼军总司令,他指挥部队与日军展开血战,击伤日海军旗舰“白云”号,他的炮兵曾有“神炮”之美称。
也正是因为这件密不可宣的事情,使得冈村宁次很长时间里都不敢与人提起,这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