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辰终于从懵逼中缓过劲来,找到了那根关键的线索,接话说:“这么看的话,其实咱们接下来要干的事儿,就是确定痕检科发现的指纹的所有人身份是么?”
“对,不过咱还是叫他‘第三人’或者干脆叫‘嫌疑人’吧。”袁友冲将笔记本放在一旁,点上于辰递来的烟,又把打火机递给雷怀鲁,随后说:“很显然,这个人太关键了。”
“首先,他近期操作了电脑,可能删除了一些关键文件,还可能拿走了宋轩的手机,甚至与宋轩跳楼自杀也有着直接的关系。”
“其次,客卧床铺侧板上也有他的指纹,床底下的那个东西,可能也是他放进去的,而且那东西,不是被高焱拿走,就是被他拿走了,至少,他应该知道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再次,按照我们刚刚的推测,高焱应该是发现了床底下藏着的东西,不仅如此,这东西还是造成后续一系列事件的关键。如果没猜错,那么,他发现这东西的过程,或许也和这个‘第三人’有关。”
“进一步推测,高焱之所以会瞒着岑可菲购买新手机,开办新卡,或许也和他有关,甚至,这台新手机,这张新号码,就是和他联络用的。”
“最后……以之前几点为前提,很显然,他既认识宋轩,还认识高焱,关系应该还挺密切的,而且,近期与他们有过接触,可能还有宋轩家的钥匙。再加上指纹,排查条件其实已经相当多了,作为突破口,合适。”
于辰颔首,看向雷怀鲁,说:“老雷,这桩任务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他赶紧站起身,说:“没问题,那我这就去安排人手。”
“嗯,去吧。”
将雷怀鲁支开后,于辰长呼口气,将才抽了一半的烟头掐灭,道:“又冒出来个新手机,跳出个‘第三人’,夹在宋轩和高焱中间搞风搞雨,这帮家伙到底在闹哪样?高焱和宋轩到底有什么秘密?”
“别的案子,随着调查工作展开,线索越来越多,案件脉络应该越来越清晰才对。但这桩案子……就算你说得对,关键线索浮出水面了,可我怎么觉得笼罩在案子上的迷雾越来越重了呢?”
“我很确定,这不是什么犹豫线索太多太乱,没能做出系统的整理而显得毫无头绪,就是案子本身便的复杂了,案件性质……”
“别着急,”袁友冲抬手虚压,打断了他的话,说:“复杂的其实不是案情,而是局势,很迷,让人看不透。省厅和市局的态度、计划,也没给咱们透个底。而且,凌晨发生的事儿,有些打乱了我们的阵脚。”
“但本质来说,问题在于,你的出发点错了,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噢?”于辰斜他一眼:“我摆错了位置?怎么说?”
“你自己分析下,你现在到底想干什么?”袁友冲吐口烟雾,轻声说道:“是想破案,还是想搞清楚本案与咱们目标犯罪集团的关系?又或者,干脆想将这个犯罪集团给连根拔起?”
“目的不明确,则行动没方向,工作没效率。更何况,想单纯破案的话还好说,后两者,就纯粹是自寻烦恼了。”
“你要认清一个事实。一个让省厅,甚至可能还有更高级别的领导、机构关注的犯罪集团,不是你和我能够对付得了的,能力、眼力、信息,还有能调动的资源,能扛得起的责任,都差得远。”
“以你我两人的级别、身份,充其量,只能扮演好任务的执行者、线索的采集者这两个角色,充其量,还能在某种程度上给领导充当个参谋。”
“但偏偏,你把自己当成了整个计划行动的决策者,与实际定位严重不符的角色扮演,自然让你举步维艰。”
“就像一场战争,仅仅只知道局部战况的你,又要怎么去统领、调度、指挥整条展现,乃至做出战略性决策?”
“在这一任务当中,咱俩充其量只是先锋官,做好本职工作,平时逢山开路遇水填桥,战时冲锋陷阵斩将杀敌也就是了,别老想着干元帅的活。”
“哦不对,咱们连先锋官都算不上,硬要掰扯,至少也得是许局那个程度的,才够的上先锋官的身份,咱俩也就是先锋官手下的先遣队队长罢了。”
见于辰抿了抿嘴,重新掏出根烟,他叹口气,摇头说:“我知道,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你心里不好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咱们先前,连该集团制造、走私、贩卖金身小鬼的真正动机都看不明白,又哪来的能耐直接以整个集团为对手博弈呢?”
“老实说,咱俩破案能力或许不错,也有点小聪明,甚至,我有信心,依托于现有的刑侦技术,只要是现在发生的案子,哪怕设计的再巧妙,我也能找出破绽,也有把握将案子侦破。”
“但,要捣毁这个犯罪集团,不仅仅只是单纯的破案那么简单,这是全方位、多角度的,宏观层面的对决与博弈。而在全局观和眼力劲方面,我俩和那帮大佬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或许再磨砺个十年、二十年,咱们未必会比他们差,但现在,得承认,很多方面咱们还是太嫩了些。别说和他们博弈,甚至连这场博弈的游戏规则,我们可能都没摸清楚,怎么玩?凭什么玩?”
“所以,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儿就别想了,好吗?不要再一遍遍的纠结,这桩案子和那个犯罪集团到底有没有关系,他们又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咱们要做的,就是查案、办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