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儿是上元节呢!”从鼻子里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模糊。
锦王一愣,全身被绝望碾过。
她竟然还记得和离的事?
“我知道。”
“郊游结束后,我们就进宫面圣!”素暖的鼻音很重。快哭的样子。
她望着锦王,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他,想把他记得更牢一点。
是他,将身陷囹圄的她从镇国府捞出来,从此过上安宁的日子。
是他,一次次在背后帮她收拾残局,让她度过不适应的新生活。
“殿下,过了今天,我就要离开锦王府了。你会想我吗?”素暖抱着他的手臂,抬起泪眼问。
锦王望着她,心里是无比晦暗晦涩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可以一辈子赖在锦王府。”
他有些不明白,每天哭着闹着要离开的是她,如今又表现出一副眷念不舍的模样。这傻子的脑子就是复杂,让人捉摸不透。
然而,令他二人意外的是,和离的进程,比他们预期的来得更快,更猛。
此刻的飞凤宫,钰硕公主正跪在太后面前。无比凝重的向太后揭发锦王妃和锦王殿下的欺君之罪。
“皇祖母,钰硕今日来是要揭发锦王妃的一件弥天大罪的。”
太后闻言,本来困倦不已的神态突然醒目,“哦?弥天大罪?”
钰硕公主一脸决绝的表情,郑重肃穆道,“锦王妃呈给太后的落红锦帕乃是假的。锦王妃那晚,并没有和锦王殿下圆房。”
太后慈爱的脸瞬间僵凝,“你说什么?”
怒火被勾起,已经大不悦。
钰硕公主道,“这是我亲耳听见王妃说的。她还是处子之身。皇祖母若是不信,可以找人来验一验她。”
太后面冷凝,沉思片刻,冷声唤孙嬷嬷,“孙嬷嬷,去,宣锦王锦王妃觐见!”
“诺。”
孙嬷嬷应了声,便向外走去。
城郊的草原上,漫天的风筝,男男女女相互追逐,无比喜悦。
素暖将头靠在锦王的肩膀上,伤情的望着那些无忧无虑的逐戏的人儿。锦王忽然拉着她站起来,“走,傻子,跟本王放风筝去。”
虽然对于放风筝这种幼稚的游戏不感兴趣,可是为了能让她开心一点,他愿意违心去做他不喜欢的事。他愿意爱屋及乌。
素暖是放风筝的高手,完全不费力的就将风筝放到湛蓝的天空上。只是风筝太多,不消一会,风筝与另一只风筝纠缠在了一起。
素暖无奈,只能慢慢的收会手中的线,宣平跑过来气的乱嚷嚷,“九哥,你的风筝跟我们的缠在一起了!太扫兴了。”
锦王直接无视宣平的无理取闹,而是将鹰隼的目光移到璃月身上。璃月一脸无害的笑着,却并非对锦王,而是对素暖。
锦王将素暖往怀里一捞,敢明目张胆的勾搭他的女人,璃月是第一个。他能不窝火吗?
这时候宫里的小太监神慌张的跑过来传话,“锦王殿下,锦王妃,太后有旨,宣你二人立刻进宫。”
锦王殿下和素暖面面相觑,不情愿的放下风筝卷轴,向马车停泊的方向走去。
“太后娘娘为什么找我们啊?”马车上,素暖疑惑不解的问。
锦王瞥她一眼,这傻子在太后跟前嘴儿抹蜜似的,跟着他叫皇奶奶。背地里对皇奶奶却如此生分。
锦王将素暖捞进怀里,用尽所有的勇气,总算开口了,“傻子,待会到了皇奶奶那里,别提和离的事,好不好?”声音低沉,暗哑,近乎哀求。
素暖微怔,他这么个骄傲的人,竟然如此低声下气的求她?若不到最后一刻,她竟然都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如此抗拒和离这事。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素暖相信,他对她应该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感情的。毕竟人和阿猫阿狗处久了,也都会生出情分。
可是,他毕竟是大璃皇室最耀眼的星月,岂能如她所愿,守着她一个女人甘心归于平凡?
他们真的是爱情观里两个世界的人。
又岂能相容?
“傻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娶钰硕,找个时间,我会跟她说清楚,让她主动离去。”锦王又道。
素暖内心一颤,眼睛瞬间就湿润起来。
那可是钰硕国唯一的公主啊?娶她为妻,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没有尊贵的母妃依靠,所以太后将钰硕旨给他,必然有考虑到钰硕公主背后的国力,可以成为他日后最得力的依靠。
可他,为了镇国府一个弃子,竟然放弃钰硕公主?
如此,他离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可就远离了一大步。
他身为大璃的皇子,既然可以为她疯魔,那她为何不放纵一次?陪他疯一回?
“好。”她哽咽的回道。
锦王将她圈得更紧,一瞬间心里的阴霾被撒进心门的阳光驱逐,他动情的呢喃,“暖儿!”
素暖一颤,尼玛,要不要这么煽情,弄得她好尴尬啊!
马车行到飞凤宫门口,终于停下来。锦王殿下跳下马车,将素暖搀扶下车。两个人你侬我侬,情意深笃。并肩走入飞凤宫。
飞凤宫的大殿上,太后坐在銮椅上,面前的黄花梨木纯金云纹包角案上,放着一白玉托盘。而里面放的正是当日锦王殿下托人呈上的锦王妃落红锦帕。
太后冷戾的目光锁在素暖的脸上,素暖屈膝行礼,声调都颤了颤,“孙媳给皇奶奶请安。”
锦王目光冷峻的望着钰硕,心里升起一股子不详的预感。特别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