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云殿。
君若雪坐在梨木案旁,怡然自得的闭目养神,阿九则站在后面为他摇着一把桃花盛放的折扇,在两个巍峨伟岸的男人面前,这把折扇显得有些渺小,滑稽。
“爷,你想什么呢?”沉闷了许久,阿九实在憋不住了,便开口询问主子。
君若雪睁开一双魅惑无疆的美瞳,一抹邪念蕴积其中,狡黠浅笑。“阿九,朕让你想法将萧府的女儿弄进宫来,你可想到什么办法没?”
阿九尬笑,“爷,小的抠破脑袋也没想出来。”
君若雪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冷嗤一声,“你用过脑吗?”
阿九自黑道,“爷,小的没脑。”
君若雪一肚子火便无处可撒。霍地站起来,整理了下玄色的九纹龙朝服,冷冰冰道,“陪朕去一趟天牢。”
阿九杏目圆睁,“爷,萧府最近的喜事有点多啊!”
君若雪驻足凝望着阿九,“朕不介意让她更加开心点。”
阿九吞了吞口水,爷宠爱无心姑娘他是知道的,可是宠爱也要有度啊?“爷,你前几日的神修凝著,元神出窍做了些什么,你可记得?”阿九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君若雪凝思片刻,摇摇头。“朕的神修凝著才两年而已。还未达成化境。如今只能控制元神出窍,却不能与出窍的元神达成灵犀。”
瞥了眼忧心的阿九,笑道,“朕不是好好的吗?你操哪门子心?”
阿九拭了拭汗,着急的抗议起来,“爷,可是你这次元神出窍整整一夜未归。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啊?万一元神出事了,你便”
阿九说到这儿,眼眶也着急得红了起来。
君若雪望着阿九,摸了摸阿九的头狡黠一笑,“阿九,你确实该取媳妇了。只有你娶了媳妇,才会把心思从朕的身上分散开来。”
阿九闻言懵逼了。他对爷好,爷竟然不领情了?阿九追上大踏步上前而去的主子,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道,“爷一听说无心姑娘去了大璃,第一时间本该是安排小的们立即出发去保护她便可。可是爷生怕无心姑娘出事,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神修凝著
。爷对无心姑娘这么上心,但愿她能体会你的一片苦心。哎,她若真能体会,又怎么会拒绝你入宫的邀请呢?”
前面,君若雪听到阿九这自言自语的碎碎念,不染纤尘的脸庞倏地黯然下来。
他是君王,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挟持一个小小的民女入宫,原本不是难事。
可也正是因为他是君王,他每一个抉择,都要考虑天下苍生。大凤复国两年,政局不稳,朝堂人心不齐,他的抉择便不能那么随性。
他要纳妃,只能智取,让百官信服。那便需要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
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想要天天见到她。
天牢门口,牢头看到皇上,毕恭毕敬的跪拜道,“参见皇上。”
“平身!”
君若雪心里想着要无心姑娘迫不及待的入宫,脚步便不自觉的加快,阿九只能小跑着追上去。
在天牢的天字号牢房,君若雪脚步一辍,停在门口。
牢房里,放着一张窄床,一张茶几,几上摆着青花瓷的水壶茶具。床上盘坐着一位儒雅中年男子,可能是较长时间的牢狱生活,久未见阳光,让他的脸上失去血色,肤色雪白。
“萧大人,皇上来看你来了。”阿九出声提醒他。
萧炎睁开眼,炯炯有神的瞳子瞥向牢房门口,看到君若雪,停止打坐,走到牢房门口,嘶哑的嗓子带着浑厚的铿然,“萧炎见过皇上!”
君若雪表情无温,声音不怒而威,“萧将军是想赖在天牢里,让朕好吃好喝的供着,直到老死吗?”
萧炎没好气的瞪着君若雪,“皇上把萧炎形容成一个地痞无赖,无非就是想用激将法激老夫出去么?老夫还是那句话,送我回大璃,老夫向大璃皇帝负荆请罪。”
君若雪拉长着俊脸,“你倒是想得美。你去大璃送死,朕还得照顾你的妻儿老小一家子。”
萧炎望着君若雪,“皇上言中了。犬子萧跃萧南能自食其力,皇上大可不必挂忧。”
君若雪嗤笑道,“将军,看来朕应该把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据实已告才成。免得将军无牵无挂,一心只想向大璃皇室效忠。”
顿了顿,君若雪却转头望着阿九,“阿九,你给萧将军好好讲讲。”
阿九掷地有声,“诺。”清了清嗓子,道,“萧将军,当日我们将你劫持回大璃,这是德暖皇后的授意。虽然我们将你劫持回了大璃,可是我们让一个死士易容成了你的模样,结果那位死士回到大璃后,被宫烨一杯毒酒赐死在金銮殿上。萧跃为抢回父亲尸骸,夜闯金銮殿却被御前侍卫当场捉住后关进了大璃地牢里。萧夫人短短时间里经历了女儿难产而死,夫君被毒酒毒死,长子做了阶下囚,急欲攻心,疯魔了。这两年,萧南
过得非常困难,一心照顾疯魔的母亲,又不忘解救大璃的萧跃,可是独力难支,生活举步维艰。”
阿九的陈述戛然而止
萧炎惊得目瞪口呆,俊逸儒雅的脸上浮出一抹痛色。
其实,当他在决定回大璃负荆请罪的时候,便已经猜测到萧府会凋零。他是有这样的心里建设的,可是当这么惨痛的结局被他亲耳听到,依然觉得是如此的痛心疾首。
君若雪凝视着阿九,这这货竟挑不好的说,包藏祸心。
“阿九,继续”君若雪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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