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谈这十几年来祁连九客在他洪瀚抒带领下建立的威信,光是这两年。瀚抒在西夏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足够被爱戴和尊敬。
她原本还不知道,山东之战进行的那段岁月,西夏曾遭受一群来自更北部种族的侵袭,那种族她猜得没错的话应就是父亲口中的北疆各部。野蛮的战斗力似乎都强,他们的铁骑轻而易举就踏破了西夏国土,一路屠杀掳掠情境像极了当年靖康之变金军对宋国。
就在这种情况下。当时身处祁连山养伤的瀚抒,赴国难毫不犹豫,率领着祁连九客出兵抗击,帮助各地的残兵败将重整旗鼓,同时。也拯救和庇护了一大批如今逃到了安全之地劫后余生的百姓譬如这些村民。
那些英勇无畏、保家卫国和纵横驰骋她相信不是天花乱坠的,尽管瀚抒一口咬定他不是为国为民的人,他却是发自真心地在守护着这片土,这片土,他觉得他拥有着且热爱着。
这感情是自发的,与生俱来的,就像辜听弦和孙寄啸说的使命感。
她听他们喊洪山主时,还心想他这几日胡渣满脸变老了很多、憔悴沧桑得根本就是个老男人,这样居然也会被那些人认出来。
听完所有的故事才理解,他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是他们苦难岁月里的寄托,是可以帮他们冲破黑暗的天神。你会认不出一个你挂在墙上一日三拜的或挂在门上驱鬼祈福的jingshen象征?
她那时就知道,事情好办得多了。竺青明和顾紫月的死可能触发他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悔不当初,但是他这么个混沌状态显然悔恨高于悔悟,短期内吟儿并不会奢望他会彻底地回归联盟也罢,且让他先回归他自己吧。
天赐良机,这些曾得他恩果的人们,一定能让他回归的。
她要让他发现他自己的价值,发现这个他长久以来一直忽略的已有功名,找回他自己的归属。
她之所以停下脚步留在这村里,不光是为了瀚抒先几日能静下心来颓废过去,而更希望他后几日能静下心来想想未来。
猪妖的事当然不可能是她筹划的,却是意料之中的又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希望借此事件他看见这一点,该尊敬你的人不管你多穷困潦倒都这么尊敬你,因为不管你平日怎样,关键时刻你确实就是能救他们保护他们。为民除害,阻止生离死别,哪个英雄做的不是这些?只是有些业大有些功小。
这便已经是洪山主的定位了,你洪山主,并不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你同时,本来,根本,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她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候,并不知瀚抒因为程康程健的事而更加悔恨、更加对他自己深恶痛绝。如果说瀚抒的参悟也是有的,那悔恨却以更快的速度在加深着。她消不掉瀚抒的罪孽感,正因为她也是瀚抒对不起的人。
吟儿还想要继续盘算如何将瀚抒劝慰,冷不防觉得手腕竟又开始越收越紧,随着呼吸的越来越痛,吟儿渐渐又知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