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也时常回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分裂双方变得这样不可收拾,使胡弄玉如此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或许正是因为她的母亲十年前一病不起吧,胡弄玉姐妹二人,当真都是孝女,一直在为释放她奔走。”冷飘零神态难免伤感,“其实胡弄玉很小的时候,还是很喜欢黏在我身边的,那段我俩把玉玺扔着玩的时光,也一去不复返了……”正自诉说,忽然脸色大变,身子晃了一晃,竟差点晕倒在地,叶文暄将她一把扶住:“飘零!”然而她脸色苍白,竟是久久未醒,不像单纯的疲累。
“她怎么了?”阡吟等人和冷飘零麾下俱是大惊。“是中了毒。”金陵即刻上前查看,片刻,凝重的神色终于松缓,“还好,是少量‘梅上青’,我有解药。”回忆起来压根不记得混战中胡弄玉是何时施展的毒术,但冷飘零显然是在争斗中中的毒,刚刚她一直关注他们的伤势却没管她自己,直到现在毒发晕过去。
师云才、韩丹、汪道通原都满脸焦虑,看到金陵施救之后、冷飘零明显脸色好看很多,三人方才觉得安妥,既疑惑又感激,还多了几丝欣慰:“这位姑娘是?”“原本胡大伯被俘、我们还担忧若中些疑难之毒谁能解开,未想这位姑娘比胡氏毒术还要高超。”“感谢厉夫人!”七嘴八舌。
“女王需要找个舒适的地方好好休息。”金陵说,文暄带品儿再三相谢之后,将半昏半醒的冷飘零抱进了里屋。
“诶。”吟儿看着叶文暄怀中冷飘零的侧影,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林阡回过神来。
“师嫂她,应该还是有点介意的吧。”他们除了庆幸逃生之外没太多感觉,因为那王位、那国家不是他们的。
多才俊,必重来,可暂时还是失败的。眼看胡弄玉已经占据了舆论优势、俘虏了她一半麾下、威胁着另一半人的性命,可以说冷飘零其实已经失去了胡蝶传给她的王位,设身处地,关乎责任担负,千万人的生计,岂能随便?如何抛开?而且除此之外,身世冲击、杀人嫌疑,必然也对她本就沉重的心情致命一击。平素再睿智的人,一时也肯定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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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休憩了多久睁开眼,檐外天色渐渐亮起,起身登高,纵目远眺,雨后山川仙气袅袅。
“好多竹子!”吟儿一出后院便激动万分,只因没想到村北景色也这般好,而且竹林之美并不逊于村南,“村南那些老头,怎么好意思说自己那边竹子更适合制弓箭!”说罢便奔过去扯竹子,作出“这边竹子更坚固”的动作来,林阡看她离弦之箭般奔向那满目的水碧色里,一时恍惚,不知是眼前浩瀚正在将她融入,还是她这一滴水激起了涟漪整幕。
“听过杜甫的《铁堂峡》吗,‘修纤无垠竹,嵌空太始雪’,依稀就是写的这里。”林阡迟迟不肯从后门门槛上移步,遐思的时间太长,都没留意到吟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捧了些竹露直接泼弹在他脸上:“迁客骚人好!”
“你这孩子!”林阡赶紧回头收拾她,有吟儿在身边,再险恶和烦恼,也会充满轻松和胡闹。
“边吟诗边想事情呢?这么出神。”吟儿如电般移步,绕到他身后。
“在想‘梅上青’,站住!”林阡几乎就要反别住她,然而被她运起轻功逃开。
“梅上青?”吟儿被激起斗志,索性跃开几步炫技,林阡战意难得被引发,顷刻也大步追上。
二人毫无预谋、不约而同、心照不宣地较量起脚力来,你追我赶、斗智斗勇、清闲嬉戏了好一阵子,他二人这一番大动静,惹得竹林也群魔乱舞、于水汽中疯狂肆虐。
终于吟儿还是没有逃得开林阡手掌心:“有进步,差点没抓到。”
“啊啊啊,疼死了,松开。”吟儿装可怜,突然狡黠一笑,趁其不备一下闪开丈余,“谁说抓到了!”
“你不记得梅上青了?”林阡摇头,笑而认输。
“谁?”吟儿愣了很久,哦了一声,“好像师嫂中的毒,就是这名字?”
“当年帮助你走出寒潭的一种寒毒之一,梅上青,你的血里可能还流淌着……”林阡不得不解释。
“呃……”这么重要居然没记住——“好像是有这么一茬,是你在黔西的乌当附近得到的,独孤大侠说他家乡广泛种植……”
“他当时也说过,他的家乡是无影派的发源地,我原本对这回忆印象不太深刻,看到冷姑娘中了梅上青,才想起来。”林阡道。
“好像有这么回事……也就是说……独孤大侠他,很可能也是东山国的人……?”吟儿面色一变,暗叹这世界真小。
“那个飞剑化匕的年轻侍卫长,长相和独孤有七八分相似,他说的他爷爷被冷奎追捕,恐怕就和独孤残有关。”林阡说。
“嗯,他们是同族,都给冷奎追杀,所以难怪在淮南时,诸事不问的独孤大侠,竟与冷铁掌的捕快们纠缠了许久……”吟儿越推测越觉正确,“这敢情好啊,把独孤大侠喊来,寻根。”
换往常,吟儿这种提议肯定不好实现,也不能为了这个就胡乱调遣。不过独孤清绝恰好因为近期在陇陕养伤赋闲,符合离得近也行动自由的条件。林阡应允:“我确实有任务要找人帮忙完成,独孤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