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居然还问:喜欢的人应该具有怎样的特点?这……
“见识卓尔,能力逸群。”王爷想,月儿的特点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岳离不想说却必须赶紧答:“心怀天下,悲悯苍生。”他想,喜欢,也不用回答女人,也可以回答知己吧。
“众生。”和尚笑着。
果然说真话便无惊无险,饶是如此,和尚对大部分石头答的还是“俱是空”……
好在后面的石头们终于有灵性听得懂了,没为难他。
最后一关的问题和分享有关,石头上写了要他们讲出一个“此刻最想和身边人讲的故事”,因而石门要等他们全说完后才开启、随后给他们同时经过。
和尚想了片刻,先对他俩讲出个故事来:“从前有个人,年轻时有一天喝醉酒,突发奇想要去水里捞月亮,欲念过强,不慎把池边的一盆花踢翻了,也没去管。后来过了大半辈子吧,他家里的池子越凿越大,凿成了湖,却莫名其妙地,还是保留着每晚泛舟捞月亮的习惯,抑或说乐趣?也早已忘了曾经踢翻过一盆花的事……不曾想,有天夜里他失足落水,明明湖水不深,却被湖心的一朵妖花缠住、死死地往下拽……他挣扎再三,想要将那花挥刀斩断,然而他越着急砍,那花就缠得越紧,争如水草一般……”
“这故事听来煞有其事不像杜撰,说,在陇陕认识的哪个酒鬼?”王爷笑,岳离追问,“后来呢?”
“后来他觉得,不该着急挥刀,而应不再挣扎,静等着那月色移照到这暗处,那妖花自然就怕光松开手,他也便不至于越陷越深……想通了,也得救了,他回头便给年轻时踢翻的那盆花供奉了起来,日夜为之诵经超度,从此再也不曾沉迷捞月,而今已是万般随风。”和尚双手合十,“他常对我说,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和尚,此战回去以后,你继续你的‘每日一禅’。”王爷仍然笑,转头,“中天,你想分享什么故事?”
“我想分享一个,昨晚做到的梦……”岳离后背忽然流下一丝汗来,“梦见那个杀人的恶魔渊声,他也许真的如他所说,是被冤枉的。当年他绑架薛晏的妻子,并不是真的要杀他们,毕竟他是个医者……”
“医者怎就不会杀人?”王爷想到林阡,阴沉着脸,他不否认林阡和他自己是同一类人,济世,挽狂澜,匡扶天下,可林阡在这短短半年里被动地无意识地滥杀了多少?那不就是另一个渊声吗,被饮恨刀控制的渊声,可悲地与自己的初心南辕北辙。
“可医者的本心都是救人。大杰告诉我说,南石窟寺里,渊声毫无理智险些就要杀了林阡他们,竟忽然就意外地给公主把起脉来。如此,为了给公主治病,便放过了林阡他们,那可是个入魔的渊声……”岳离摇头,说着心中所想,“当年,薛晏的儿子体弱多病,被渊声抓走的时候是发着烧的,我思前想后,觉得正常的渊声就更不可能杀那婴孩了……可能是我潜意识有这个想法,虽然当时没想通,昨晚却体会在了梦中。”
“你的意思是,我终究还是断错了案,真的冤枉了那家伙?”王爷蹙眉,三十年旧案,太难追查,“凶手另有其人?”如果真是这般,再难也要翻案。
“浩浩世途,是非同轨,齿牙相轧,波澜四起。”和尚难得一次没说佛法,却教人听不懂他是在同意岳离呢还是在说其它。
“王爷,该您了。”岳离看向王爷。
“我便说个你们应该听过的汉人故事,刚好想到的。古代有个周幽王,为了博美人褒姒一笑,随意点燃烽火台戏弄诸侯,褒姒看见诸侯们狼狈样子,果不其然开怀大笑。幽王很高兴,故此又屡次点燃烽火玩乐。后来诸侯们都不相信了,也就渐渐不来了。最终敌人攻破国都,周幽王急燃烽火求救,紧要关头却无人来援,他也因此身死国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火不能乱玩,娶妻需谨慎。”和尚感同身受。
“忧吾思,你是认真的吗。”岳离笑问,压低声音,“王爷说的,大概是圣上吧,素日权谋制衡,如今我军,很可能分崩离析。”
三人说罢,一同前行。却不知何故,就是这考验合作的最后一关出关在即,始料未及地突然就风云突变,他们不可能回答错误,怎会突然就遭遇天地倒悬?
黑云翻墨,疾雷乱入,旋渊阵里瞬间容不下任何异物,见便撕,遇便裂。他三人再也没有第一阵那么幸运,尤其和尚走得慢完全脱不开身,而那时岳离和王爷行在最前、已然看见了阵外包括林阡、仆散揆、凌大杰在内的几个隐约身影……
可在那一瞬之间,岳离没想到,王爷完全没顾他自己能不能出,而是一手把岳离加速推了出去,同时借着这反冲之力回身去救和尚……才刚反应,阵门已阖,大惊失声,转头不见:“……王爷!”
“王爷!”阵外将岳离拉住的凌大杰封寒都是眼中噙泪,震惊当场,无力虚脱地望着那黑云滚滚直朝天去。
与此同时,宋匪们也是一样的错愕原地,胆战心惊,异口同声:“主公!”
也是那一瞬之间,早有经验的林阡看出不妙,竟是毫不犹豫地也冲进了那阵中,在阵门关闭的最后一刹黑影消失人前,尽管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