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
“亚该亚万岁!”
在拉丁人的山呼海啸之中,骑士们率领着重骑兵向钦察人发起了冲锋,对于这些弓箭手而言,骑兵是天生的杀手。亚该亚骑士们已经等不及享受在人群之中肆意冲杀的快感,然而钦察人站在原地看似恐惧却没有溃逃的迹象,同样他们也没有张弓搭箭射击,这让目睹这一切的骑士们都觉得十分奇怪。
然而没有一个人因此而放缓冲锋的速度,因为在他们看来一旦重骑兵发起冲锋是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的。
可是下一秒,一切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凶悍勇猛的重骑兵冲向钦察人的阵地只有不到百步的距离,可是当战马踏进泥泞的土地之中的时候,整个骑兵队伍的冲锋都被硬生生地打断了。河滩边的土壤不知怎么被灌进了河水如同沼泽一般泥泞,本就驮着重装骑兵的战马一踏入其中便顿时间动弹不得。在一瞬间一大半骑兵都的战马都陷入了泥沼之中,而直到这时吉尔斯和查理两人才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拜占庭人早在之前就掘开了阿尔菲奥斯河的河道,将自己阵地前的土地化为泥淖。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查士丁尼早已经为拉丁人准备好的陷阱。
可是谁也不会预料到这样的战术,因为直到一百年之后1310年,雅典公国和加泰罗尼亚佣兵团进行作战的时候,加泰罗尼亚雇佣兵才借此一举击溃了雅典公国的优势兵力。当初佣兵团为公爵夺取了三十座城堡,但战争结束后,公爵却没有没有按期向佣兵团支付约定报酬,并试图加以驱赶。因此双方在赛菲索斯河附近与公**队兵戎相见。
雅典人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其骑兵约有六千人,其中包括七百名法兰克骑士,而步兵更是在两万以上。对加泰罗尼亚佣兵团产生了碾压态势,而其麾下的突厥骑兵也不被信任,如此情景简直和此时的查士丁尼不谋而合。但尽管在如此不利的条件下,佣兵团却聪明地掘开河道,将自己阵前的土地淹没为一片泥泞。雅典公爵过于相信自己手下法兰克重装骑士的战斗力,鲁莽地带领他们向佣兵团正面冲锋,结果全部陷入泥沼,公爵和大部分骑士均阵亡,剩余的公爵部队也被突厥人驱散和屠杀,随后佣兵团占领雅典。
现在的亚该亚骑士们的处境无疑和百年之后的雅典军队一模一样。加泰罗尼亚击败雅典军队的战例作为和阿尔库金战役一样知名的轻步兵对抗重骑兵的经典,查士丁尼从一开始就已经准备复制,而地形上和塞菲索斯河极为相似的阿尔菲奥斯河滩头自然最适合为亚该亚的骑士们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
“该死,狡猾的希腊人,这是个埋伏,快撤!”
“不,所有人下马作战!消灭这些异教徒。”
亚该亚骑士们立即意识到了自己落入了陷阱之中,那群看似没有威胁的钦察人根本就是诱饵。可是他们作为精锐中的精锐却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立即选择下马作战。骑士即便是没有战马也一样优秀的武士,手持着十字剑钩镰战斧的骑士们踏着泥沼冲向了钦察人。
但另一边,原本看起来慌张失措的钦察人也在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如同凶残的野狼露出了獠牙。
手握着东方式的弯刀,钦察人和拉丁武士们短兵相见,随即展开一阵死亡剑舞,绕着圈子,相互杀伐,扑跳往来,刀锋流转,喊骂不绝。游牧民使用的弯刀交击的速度快得让身穿重甲的骑士们跟不上,站在泥淖之中身上没有披甲更加灵活的钦察人很明显占了上风,只见一名骑士脚步没站稳,他的对手立刻挥刀画出一个圆弧,只见刀锋砍进他腰部盔甲的缝隙里面,直接将他腹部整个切开,绞碎的肠子直接被扯了出来。
此刻的亚该亚重装骑兵们就如同百年后阿尔库金战役里面的法兰西骑士面对长弓兵和遭遇加泰罗尼亚雇佣兵的雅典骑士遭遇伊比利亚标枪手一样,束手无措。
陷入泥沼之中的拉丁人随着战斗继续愈发疲惫,他们全副武装的盔甲已经成了巨大的累赘,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放弃希望,因为只要击溃这些钦察人就可以脱离陷阱。
果然,凶悍的钦察人在数量上占据劣势,有些支撑不住了,而纵然有些疲惫的拉丁战士们却越战越勇,长此以往,钦察人溃退只是时间问题。
“钦察蛮子挡不住了,杀啊!”看出这一点的吉尔斯爵士大吼一声,再一次身先士卒,一剑斩杀了一名钦察战士,而这也激发了麾下将士的士气奋勇冲杀。
可是下一秒,沉重的双手战斧劈碎了吉尔斯爵士的脑壳连带着头盔将众人最后的希望别的粉碎。
斜冲过来的数百名手持战斧的武士加入了战场,将战争的天平再一次扭转。
而看着那明晃晃的斧头,仅剩下的骑兵统帅查理爵士失声大喊道:“瓦兰吉人,是瓦兰吉人!”只听他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恐惧,如此失态的他竟有一种撒腿就跑的冲动。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围攻君士坦丁堡的情景,攻上城墙的那一刻他见识到了瓦兰吉卫队的恐怖,险些成为斧头下的亡魂。那种恐惧他至今没有忘却。
可是在这里为什么会有瓦兰吉卫队,明明围攻君士坦丁堡后他们就被消灭掉的。
这就是查士丁尼最后的手段,无论是阿尔库金战役还是塞菲索斯河战役,最后收尾的不是重步兵就是突厥骑兵,想要干掉全副武装的下马骑士,靠轻步兵是无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