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亓麟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心疼她,又强忍着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却听她问道:“殿下何时回京的?灵州的鼠疫解决了吗?”
顾亓麟摇摇头,“只是控制住了。”换言之,不过是把那些身患鼠疫的人都悄然处理了,他们至今还没找到可以治愈的方法,只能用此办法先控制住不让鼠疫感染的范围扩大。临走前又留下了些预防的药方,让当地人每日熬着喝了。
穆璃安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却被顾亓麟注意到这只手帕与往日的不同,便伸手拿了过来。穆璃安以为他会喜欢,默默的等着他的夸赞,却听他笑道:“这对鸭子是你绣的?”穆璃安瞬间泄气,只拿眼瞪他。
顾亓麟见她满脸不高兴,知道自己是认错了,只好拿着手帕又仔细看了看,尴尬笑道:“原来是鸳鸯,恕我眼拙。”
穆璃安伸手想拿回来,顾亓麟却一把揣在了怀里:“这手帕就当见面礼了吧。”
穆璃安看他一眼,不理他转身向前走着,只小声道:“殿下有的是手帕用,还差我这一块?”
顾亓麟耳尖听到此话,两步上前与她并肩走着:“你见我何时用过手帕?”
“穆卿卿不是在殿下二十岁生辰那日送过一块嘛。”穆璃安说完见顾亓麟皱着眉一脸疑惑,只当他忘记了,便又提醒道:“上面绣的是一对比翼鸟,殿下可记起来了?。”
顾亓麟怔了一下,摇头笑道:“本王生辰那日送东西的人多了,至于那些无用的早就让人扔了或是转手送人了,一块手帕,估计早扔了吧。”
穆璃安听完却冷笑一声:“可怜了,一片真心竟被殿下如此践踏。”
顾亓麟拉住她手,往自己胸前一带,道:“真心?我只愿一人待我真心,你可知那人是谁?”
穆璃安见顾亓麟既深情又满怀期待的看着她,瞬间红了脸,低头不语。
顾亓麟也不做声,只等着她回答,结果没等到她回答,却等来了她的一个喷嚏,接着她便喷嚏连天,竟还有些站不稳。顾亓麟知她着了凉,立即取下自己的斗篷给她系上,又暗自埋怨自己没早点注意到她没披斗篷,还在这儿逗留许久。
穆璃安脸色苍白,晃晃悠悠,只觉脑袋沉重,想闭眼休息,见顾亓麟扶着自己,便安心的闭上眼向他怀里倒去。
顾亓麟抱起穆璃安往外走,正碰上鱼儿,鱼儿见他家小姐被二皇子殿下抱着,不知出了什么事,只听顾亓麟吩咐道:“你家小姐的轿子停在何处了?她现下还发着烧,赶紧送她回去休息。”
鱼儿为难道:“来时是与二小姐乘坐的同一顶轿子,现下要是送小姐回去了,待会儿二小姐出来找不着轿子又要怪小姐了。”
顾亓麟只道:“罢了,坐本王的轿子回去吧。”然后抱着穆璃安往另一方向走去。
鱼儿匆忙跟上,发现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比起皇宫里的大路,偏僻得多,路遇几个宫女太监都纷纷侧目,见顾亓麟脸色难看,又不敢多看便又匆匆的走了。
顾亓麟低头见怀里的穆璃安半眯着眼看了看他,接着又闭上眼靠在他怀里了。
“你家小姐为何病成这样?”
顾亓麟冷冷的问道,语气间均是不满,鱼儿赶紧答道:“小姐昨日去汪府做客,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掉到湖里去了。回来便一直昏睡,到今日傍晚才醒过来,结果听到老爷正要进宫,便也要跟着来,怎么劝也劝不住。”
“那出门怎也不披件斗篷?”
“原本是披了的,到了宫门下轿时,被一个不长眼的丫鬟踩了一脚,小姐才脱下来命那丫鬟拿回去换,结果这会儿了也没回来。”鱼儿说着偷看了眼顾亓麟的脸色,只见他脸色跟刚才比更加难看了。
顾亓麟冷哼一声,“又是掉到湖里,又是斗篷被丫鬟踩,你们都是怎么服侍的?既然如此,本王干脆找两个□□好的丫鬟送来,也比你们府上的强。”
鱼儿知道最近对小姐照顾不周,也只好闭嘴不再说话。
等到了宫门处,顾亓麟把穆璃安抱到轿子上,让她靠着躺好了,又拿过自己平日里盖的丝绸毯子给她盖上了,看她呼吸已平稳不少,似是熟睡过去了,顾亓麟自怀里拿出一条红色细绳子,绳子上挂着一颗小巧的黑色珠子,给她手腕上戴上了,原本是今晚想送给她的,结果谁成想她竟病成这样。这红绳是在灵州一个庙里,一高僧赠与他的,说是见他思念之情尤为严重,送他这情侣间的小物件,也许能保他们一世相守。而他手里戴的则跟这条恰好相反,黑绳子上挂着红色珠子。
顾亓麟又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才又不舍的下了轿,又吩咐鱼儿道:“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本王待会儿让人送了药方来,你去抓了药,熬了给她喝下,她今晚才能睡得安稳些。”接着又命轿夫抬得稳一些,又派了两个宫门口的护卫跟上,见他们走了方才离去。
走到御花园时,他的贴身侍从全生来找他,“殿下,宴席已散了,皇上又叫了所有的皇子去他书房,现下都已到齐就差殿下了。”
顾亓麟点点头便往皇上书房去了。
皇上正与几个皇子说这话,见他来了问道:“去哪儿了,这才过来?”
顾亓麟恭敬的答道:“儿臣喝多了些,觉得有些憋闷便出去散了散心,结果不留神走远了。”
皇上笑道:“朕没见你喝多少呀,怎的如今酒量如此不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