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急降暴雨,一行人不得不在半路停下找地方避雨,尉洪筹将婳映整个人都兜在披风里也不免被溅到些许。
急匆匆赶到马车旁,“老爷,突然降暴雨,队伍恐怕不能再如期前行,前面有一座庙宇,是否去那暂避?”
“就依你所言。”
庙宇因为年久失修,看上去已经有些败落,随性的侍卫大部分已经开始收拾出赶紧的地方,剩下的人留下保护帝王。
只有一旁跟在帝后身边的小明子不停的念叨,“这怎么能让老爷在这里休息,也不知道找个赶紧点的地方。”
“哎呀,那谁,你看着点,还一层灰呢,擦干净了,老爷待会儿怎么坐得下!”
“把马车上的吃食那些下来,快些生火。”
婳映被尉洪筹拥着进来,躲到角落,“你看你尽顾着我,都湿透了。”忙伸手替他整理湿发。
尉洪筹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他们,“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倒是你,别感染风寒了。”
“我怎么会呢,啊。。。嚏”
“还说没事,快到火堆边上坐着,我去找条干毛巾。”
这边巧心已经比他更快一步,揍过来举着手帕给她擦,抱怨道,“公子你看你头发都湿了,之前就应该坐马车的。”
“那个我自己擦吧。”这巧心的突然热络让婳映还真是不太习惯。
尉洪筹注意她们的一举一动,也没说什么,倒是巧心有些懊恼,这人怎么还在这儿杵着?
“尉总管还有什么事吗?”她像是护犊子一般,挡在婳映身前。
尉洪筹冷漠地看着她,最后迫不得已转身加入帮忙收拾的行列中。
帝王与皇后并肩站在屋檐下,帝王略微低头,伸手拂去身边人衣袖上的脏污,“敏仪,这是你第一次跟我出远门吧?”
余敏仪淡淡一笑,“倒是比在家里自在了许多。”没有繁文缛节,随性而笑,他又在身边,还有什么比现在更知足的呢!
“委屈你了,要待在这里。”他是帝王,面对任何环境都需临危不乱,而她一个女子,从小富贵人家长大,怕是第一次在这样简陋的地方落脚。
“怎么会呢,有瓦遮头已经足够了,在外面不能要求太多,您不也一样吗!”
秦煜心中满足,便对小明子道,“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小明子你去打点一下,今晚就在此歇息。”
“不是等暴雨停了就上路?”小明子万分诧异。
秦煜难得耐心地再告诉他,“赶路一天也累了,暴雨过后的路不好走,能避免些麻烦就避免。”
小明子看了看这破败的庙宇,又再征求了一下皇后的意思,“夫人真要在此歇息?”眉宇间尽是不赞同,怎么能让帝后二人住在这样破败的环境下。
余敏仪毫不介意,“就照老爷的意思去办。”
秦煜宽慰地牵着她的手,到底是结发夫妻,她总是懂他的。
得,连皇后这样的娇贵女子都不介意,小明子只能灰溜溜地去收拾了。
毕竟是在郊外留宿,守卫更加重要,尉洪筹将人数分了三批,轮流值夜,剩下的人都围着火堆而坐,这时候倒是真的不分什么君臣。
可帝王的威严无时无刻不存在着,众人说话也都尽可能地避忌一翻。
屋里安静了,感官什么的就更加强烈,这时候外面的脚步声更加清晰了,接着是推门,守卫都握紧手中的剑柄,随时迎战的准备。
然而进来的两人竟丝毫没有擦觉到屋内有人,“小公子,怎么样,您没淋着吧?”
“我没关系,你顾好自己吧。”有些稚嫩的嗓音,又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成熟,让人忍俊不禁。
小男孩身边的奴才这才拧了一把已经淋湿的衣服。
“你们是什么人?”
“哎呀,这雨实在是太大了,没办法,我们就进来避避雨,不知道还有人在,抱歉了。”
小明子略带防备地看着那蒙着面的小男孩,“你家公子为什么蒙着面,不能见人吗?”
“我家小公子刚发了痘,脸上的痘痕还未消,怕让各位见了害怕,才蒙着头巾。”
小明子当场就发作了,“生了水痘!还不赶紧走,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被他传染了怎么办?”
“这外头下这么大的雨,你让我们小公子去哪里啊!”
“去哪儿都成,就是别待在这里。”这要是帝王被传染了,他就是有十条命都担待不起。
“我说你这娘娘腔怎么这么恶毒啊,要是有地方避雨,谁会跟你们挤一块儿啊!”说罢,这奴仆就要跟小明子赶上架。
“你们别吵了,这外面还下着雨,孩子大病初愈,这会儿让他走是要他的性命啊,老爷就让他留下吧。”怕秦煜反对,婳映忙再加上一句,“其实这水痘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要预防得当,根本不会传染。”
秦煜本来也没想赶他们出去,而陆念的刚才的话,也算是安抚众人了众人。
“这个地方我们也只是暂时休息,你们主仆二人就自己随意吧。”
于是乎帝王的话,无人反对。
“多谢。”
小男孩的目光将所有人扫视了一遍,在一个地方停留许久,寒意渐起,又立刻消散,走到尉洪筹身边,蹲下身子问道,“我可以坐在哥哥的边上吗?”
尉洪筹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但还是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座位来。
“哥哥叫什么?”
“我姓尉。”尉洪筹言简意赅。
“那我叫你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