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淡淡笑了下。
“你现在还恨刁世杰吗?”秋彤突然问我。
想起刁世杰曾经对秋彤海竹丫丫四哥的所作所为,我脱口而出:“即使他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我一直就恨他!”
秋彤叹息一声:“他已经死了。”
“死了我也不能消除对他的恨意!”我说。
“算了,不要再恨他了,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让我们都学会宽恕吧。”秋彤说。
我没有说话。
“当然,有些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秋彤说:“其实我们周围还有许许多多可以结交的朋友,和值得结交的人在一起,可以借人之智,完善自己。学最好的别人,做最好的自己。”
听着秋彤的话,我不由点点头:“你说的对!”
秋彤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李舜有没有消息?”
我摇摇头:“自从走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秋彤低垂下眼皮,脸上涌出不安和忧虑的神情,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丫丫一天天在长大,过了暑假就要上学了!”秋彤自言自语地说,“时间过得真快。”
我默默地注视着秋彤,不知此时她心里在想什么。
傍晚,我独自去了海边,坐在老李曾经钓鱼的石凳上,看着远处苍凉苍茫的大海,想着自己的心事。
老李再也不能在这里钓鱼了,他到底没有善终自己的一辈子,下辈子或许就要在高墙里度过了。不仅他,还有他老伴。
人生真的是好无常。
芸儿今天终于出现了,她还活着,她还是平安的。可是,她现在又去了哪里?她今后要如何打算?
李舜和老秦一别杳无信息,他们还好吗?他们能够平安到达金三角吗?到了道上林立劫匪出没的金三角,他们是否能安全自保?
又想到自己到海州以来的历程,如果自己当初不在鸭绿江游船上遇到秋彤,如果自己不流浪到海州,如果自己不认识元朵,如果没有在五星级酒店踩了李舜的脚,如果离开海州的那晚自己不酒醉和元朵发生了关系,如果不在海滩上遇到遭遇流氓的秋彤,如果元朵不遭遇车祸,如果张晓天不抛弃元朵。或许,我的现在会完全是另一种样子,我会过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人生有如此多的如果,这些如果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
夜色渐渐降临,周围很安静。
我的脑子里思绪连连,心事满腹。
忽然听到背后有停车的声音,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马路边停住,接着,车上下来两个穿黑色风衣的人,径直向我走来。
看到他们,我心里一震,倏地站了起来。
这二位风衣大侠是阿来和保镖。
消失多日的这二位突然在这里出现在我面前。
芸儿上午刚有了消息,他们俩晚上就出现了。
同一天。
很巧。
不只是偶然还是巧合。
他们俩默不作声径直走到我面前站住。
我看着他们,他们直直地看着我,保镖依旧毫无表情,阿来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冲我龇牙咧嘴无声地笑。
“二位,好久不见!”我微笑着说。
保镖依旧不做声,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阿来一咧嘴:“亦大侠,亦总,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我很好!”我说,“看样子,你们也不错!”
“托你的福,我们还活着,而且还活的有滋有味!”阿来又笑起来。
“你们的老板刁世杰驾鹤西去了!”我说。
“是啊。”阿来点点头,“托你的老板送的那只仙鹤玉雕,我们刁老板驾鹤西去了!”
“你们倒没事,是你们俩送刁世杰驾鹤西去的吧?”我说。
“我们是没事,送刁老板驾鹤西去的好像不是我们,好像听说是李老板,亦大侠不知道这事?”阿来装模作样地说,身体得瑟着。
“我想这事你们比我清楚!”我说。
“未必,说不定你比我们要清楚地多!”阿来说。
“刁世杰出了事,似乎你们现在很安全,似乎和你们无关!”我说。
“彼此彼此,李老板不也出了事,不也和你无关吗?看你,活的多逍遥,还有闲心在海边看风景!”阿来说,“老板之间的事,怎么能和我们有关系呢,我们只不过是跟着干活的,我们可都是无辜的哦。”
显然,阿来保镖既然敢公开露面,就说明他们已经确定自己没事了,就说明他们或许得到了某种保证或者庇护,摆脱了李舜刁世杰之事的瓜葛,洗清了自己。
他们俩是如此,那么芸儿想必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