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吟在长安城中停留了十日,待风声过了之后,她便打算出城,去往寒水岛一趟。
这些年来,她一直有传信去寒水岛,也收到过雪芜的回信,但是信中的内容常常都是简单的几句“安好”、“勿挂”之类的,她出不了皇宫,信是通过贾谊相互传递的,她虽然没有说,但还是总觉得信笺有些奇怪,但终究没有多问,现在自己既然已经出了皇宫了,那就势必得回去一趟,她才能够放心。
可是当她将客栈的房门刚一推开,就看见一名男子站在门口。
“楚言翊,你……”
花念吟瞪大着双眼,他怎么找来了?
楚言翊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花念吟恍然大悟,她怎么将这个给忽略了,这么多年来,蛊毒都没有发作,她就渐渐将疼痛给淡忘了,却不想楚言翊竟然可以凭借这个知道自己没有死,而且还找到了自己。
“你打算去哪?”
花念吟正想着如何找借口来敷衍他自己从皇宫逃出来之事,可是他却提也没有提,就直接问自己要去哪,这让花念吟暂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重新犯了愁。
楚言翊和寒水岛之间有恩怨,在自己没有完全将寒水岛上的事情查清楚之前,还不能将寒水岛上的事情告诉他。
花念吟想了想,然后回答说道:“我打算去西域。”
是的,她本就打算回过一趟寒水岛之后,就去西域。和田血玉在西域的于阗国,她等了这么多年,刘彻都未能将和田血玉拿来,现在自己出宫了,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西域。
“你去西域干什么?”楚言翊不解地问道。
花念吟知道,如果不将他敷衍过去,今日肯定出不了这个房门,于是就脑海中很快闪过一个念头,然后对楚言翊说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来自玉宫这件事情吗?”
楚言翊点头,“这和你要去西域有什么关系?”
“你有所不知,其实,玉宫来自于西域楼兰,在十多年前,玉宫被灭,我是玉宫仅存的弟子,宫主在死前嘱托过我,一定要将玉宫被灭的消息传回楼兰,十年前我身负重伤,根本就不可能前往西域,所以我先让皇上派人去西域打探,现在,我的伤已经痊愈了,所以我必须要要去一趟西域,完成宫主的遗愿。”
花念吟发现自己被楚言翊给逼得在他面前说起谎话来倍儿溜。但是这样既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一定要冒死出宫,又可以解释她为何一定要前去西域。
“你打算一个人去?”
“如今玉宫只剩下我一个人,自然是我一个人去。”花念吟理所当然地回答,本来她是打算让钦书与她一同前往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让钦书去保护卫少儿一家,自己一人独自前往。
自己这一招金蝉脱壳用得实在是太险了,只要其中出了一点差错,就会很容易引起刘彻的怀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钦书去帮着他们比较好。
花念吟正在这样想着,就听见楚言翊突然说道:“我和你去。”
“什么?”花念吟惊讶。
楚言翊没有再看花念吟,而是说:“我去准备一些上路要用的东西,再在长安停留一天,明日我与你一同上路。”
不给花念吟拒绝的栈外的方向走去,在离开之前,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话,“好好再房里待着,无论你跑去了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这一句话,就是不给花念吟任何离开的机会,花念吟无奈,只有转身走进了房间。
梁国,酒垆中。
贾谊正在与一名妙龄女子对弈,女子面容白皙娇美,简单的堕马髻额前别有四碟穿花碧钿,冰肌如玉的脸五官小巧而恬静,身穿一袭雪青色曲裾,尽显女子的端庄姽婳。
贾谊将手中的黑子落下,淡淡地开口问道:“怎么,王还是不肯回来?”
跪在一旁的黑衣男子低头回答道:“王说,若是没有找到王后,他是不会回来的。”
“哼!”贾谊将手中的棋子一扔,将一盘好好的棋局全部给打散了。
坐在贾谊对面的女子立刻对贾谊说道:“爷爷,不要生气。”
贾谊将目光看向说话的女子,脸上的怒气才消了一些,然后对跪着的黑衣男子说道:“你去告诉王,长安传来了消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让王回来吧。”
“喏。”黑衣人的话音一落,人就一闪不见了身影。
女子在听见贾谊刚才的话,眉梢微微一惊,但依然将棋盘中的棋子重新收拾好,对贾谊说道:“爷爷,我们重新下吧。”
可是此刻贾谊却没有了再下棋的心思,心中的怒气还未平息,“明月,王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年前从寒水岛醒来竟然都不派人来告知老夫一声,就在四处寻找那女人,若不是老夫派在寒水岛上的探子来报,老夫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醒过来了。”
明月汐不解地问道:“爷爷,王后一直在皇宫中,为何爷爷不派人告诉王?”
“那女人算是哪门子王后!”贾谊心中大怒,语气也突然加重,把坐在自己对面的明月汐吓了一跳,“当年王私自瞒着老夫与那女子成亲,老夫根本就不承认她是王后,再说,她现在是汉武帝的夫人,还为汉武帝生下了女儿,这样的女子,怎配当梁王的王后!”
看见贾谊脸上的怒气,明月汐还是想要继续劝说:“爷爷,明月虽然不懂什么政事,但是明月有听主父大伯还有司马叔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