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支簪子,杀人都杀不死,真的可以拿来防身吗?”李洹转动着手里的簪子,垂眸问。
明知柳如风危险,还是冒险靠得那么近,就因为怕他把他们的话听了去。
说到底,还是信不过他。
在她的心里,始终是要把他当做要防备的人来对待了吗?
信不过他,他是知道的,依旧防备他,他也是猜到了的,他只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在她心目中,竟然连柳如风都不如呢。
比不过李南,比不过李延,连柳如风都比不过……
“有王爷在,我的簪子能不能杀死人又怎么样?我是不会有事的。”宁绾笑道,“这不,王爷一出手,他便乖乖躺下了么?”
宁绾说话的当儿,目光落在李洹另一只手中握着的匕首刀鞘上。
问道,“这是王爷用来防身的匕首?”
李洹点头。
宁绾再问道,“这刀鞘上头镶嵌的是什么,是玉石吗?”
李洹再点头。
“听说蓝田暖玉镶嵌在刀鞘上,最是好看。”宁绾说。
“不是蓝田暖玉,是红色的玉石。”李洹知道宁绾看不见颜色,耐心的解释道。
又摩挲着刀柄上一处,说,“只有这里是一块绿色玉石。”
心里好奇宁绾怎么突然问起了刀鞘,就听宁绾嗤笑道,
“我也不过是好奇……匕首锋利只用来刺穿手掌,这么华而不实的刀鞘能做什么。”
一个问题接一个的问,原来是在回答他,簪子能不能用来防身的问题?
李洹被噎住,没了话说。
宁绾看着李洹无话可说的模样,心中还在继续方才的猜测。
她还在想,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李洹。
“不是我!”李洹知道宁绾的猜测,直言道,“而今你我是一路人,我犯不着欺瞒你什么。他们的目的,我不清楚。”
“他们是谁?”宁绾追问,“谁从中作的桥梁,王爷知道不知道?”
李洹别开视线,冷冰冰道,“不知道。”
“那好,王爷说犯不着欺瞒我什么,我便也问上一问……”宁绾确定柳如风是真的昏死过去了,才问,“王爷、四皇子与成睿王爷之间,又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
李洹手中的刀鞘和簪子骤然握紧。
他沉下脸色道,“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旁的……”
“这个问题回答不了,旁的问题同样是不可说的。”宁绾说。
“所以,王爷,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我们之间没到那样坦诚相待的地步!所以……”宁绾也沉了脸色,冷下了声音说,“允王爷,我们不过是顶着夫妻的名头,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彼此利用罢了。我们从前是什么样的,往后还是什么样,能利用的,尽情利用!但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有各自的秘密,谁也别想管对方的私事。”
“我管你什么了?”李洹满腹的莫名其妙。
他是在暗中查询有关宁绾的事情,可他只是想将事情弄清楚,从未想过插手。再说,不论是他还是他手底下的人行事,从来低调,何至于触了宁绾的逆鳞。
李洹真心觉得,他和宁绾之间的矛盾,越发的深了。
可是,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未离开皇宫之前,包括来亭台的路上,两人相处得不也挺愉快的吗?
宁绾盯一眼李洹手中的刀鞘,沉默着出去了牛棚。
那还是她和李洹成亲前几天发生的事了。
有人盯上了云胜,妄想借云胜,顺藤摸瓜下去,将她麾下的人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云胜发觉,夜里与人争斗间,那么武艺高强的人,却被人要了半条命去。
听云胜说,那人身高七尺有余,带了玄色帷帽,整张脸都遮住了,他看不清长相,只晓得那人用的是一把匕首,刀鞘外边镶嵌的全是红色玉石,唯刀柄处有一颗拇指大小的碧玉。
云胜的武功,也算是个中翘楚,能把云胜伤得那么重的,又有几人?
宁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李洹,李洹的身高,与云胜说的一般,武功,她也是见识过得。
如今见了匕首,更是有八分确定了那人就是李洹。
只是,要么真的是李洹所为,李洹却是说不是就绝对不会承认,要么,就真的不是李洹所为。
总之,这只是一个得不到结果的问题,说得越多,她心里头越不畅快,李洹心里也不会畅快,那还不如点到为止,一个字也不要再说了。
宁绾这样想,干脆转移了话题,说,
“文国公府的人来了京城,允王爷打算用柳如风去换得点什么吗?”
李洹看着宁绾,不说话。
宁绾对他,已经是“旧恨”未除“新恨”又来,这个时候他要是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宁绾给他定下的罪怕是更多了吧?
他是真的不想再养雪上加霜了。
“若是允王爷用过了,没什么需要的地方了,那将柳如风给我吧。”宁绾屈膝行礼,也不管李洹说不说话,神态如何。
道,“王爷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命人将他送去成睿王府吧,多谢王爷了。”
宁绾心里,李南是最可信的人,把柳如风带去成睿王府,她也放心。
宁绾说完话,看也不看李洹一眼,转身就往外边走了。
回去的途中,马车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了。
回去允王府,两人也是一句话没有说。
下去马车后,一人回去了后院,一人去了紫薇阁。
回去紫薇阁的李洹是忙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