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着打了三天的叶韬所部转入进攻的时候,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在北辽军退回河对岸之后,血麒军甚至把弩炮都搬到前面来了。重型弩炮在营里都已经能打到对岸,朝前挪了之后,则能够有效地支援血麒军的渡河部队。北辽留下来防守的是一个年介五十的老将军,在守备方面不可谓不熟练,但血麒军的打法却实在是太妖异了。先是不计代价地对着对岸进行了两轮开足了威力的爆燃,清空了河滩前沿,然后是少量侍卫营的高手们泅渡过了大河之后展开了骚扰作战,在北辽大军刚刚发现原来来袭的只有不到一百人的时候,一道道钩锁已经射了过来,在河滩边上的那些大石、大树上扎下了根,一部分血麒军士兵,尤其是轻步兵部队立刻就攀着绳索渡河,看他们那熟练而精力充沛的样子,显然这样的训练并不少。北辽方面也想组织反击,但在高森旗和张立献所部先后离开前营朝着庆亚前进,去完成更为重要的战役目标的时候,他们的背后也同时在被敌人骚扰。而血麒军却以极快的速度在他们眼皮底下集结。而后,对北辽大军造成杀伤的则是手抛的轻型火油弹,杀伤力虽然有限,但却让北辽的留守部队轻易就陷入了混乱。他们本来士气就不高,知道自己是断后部队,多数是被高森旗抛弃了,而兵力虽然对比于叶韬所部还是有一定优势,但经过之前三天的鏖战,他们自然知道人数上的这点优势非常靠不住。血麒军不畏牺牲勇敢地穿插,不到一个时辰就攻破了北辽守备前营的部队,非常轻松地完成了渡河,和邹霜文派来的骚扰部队顺利会师。而在这简短的战斗中,有九千北辽军士最后选择了投降。
高森旗这时候的确是顾不上留守的部队了,一门心思带着部队猛冲庆亚的高森旗,这时候正在庆亚撞得头破血流呢。高森旗的亲卫也投入了战斗,好几次都已经攻上了庆亚的城头,但最终还是被打回来。血麒军的韧性非凡,而且,他们虽然是被围城,不得不坚守,但他们这时候的心态却是非常得意的,这种优势的心态出现在血麒军身上,每个将士都自信地战斗的时候,发挥出的战斗力也很是不同凡响。高森旗的督战,他不计损失地投入战力高强的亲卫部队,虽然也让邹霜文觉得很麻烦、很讨厌,让血麒军的损失也颇为可观,但距离想要能够收复庆亚,还有相当距离。而当两军纠结在一起,难分难解地打到深夜的时候,血麒军的伏兵发动了。邹霜文似乎对另外一路兵力更大的敌军一点没兴趣,就是死命地盯着高森旗这一部,似乎很有些想要把高森旗就地歼灭的意思。高森旗自然也理解对手的想法。要是能够解决了他,西路军很难再有一个领军者能够有他的威信,有他的决心,愿意拼尽全力将东平大军拖住,哪怕付出几倍的牺牲和东平大军同归于尽也不让对方很快有进展。高森旗知道,自己这些年摸索的各种战斗方法,模仿血麒军、云州诸军,可能在这些"老师"面前只是杯水车薪,但是,他实在是不愿意输,不愿意北辽就这样灭亡。他首先自己就不能灭亡。让朝廷将父亲放回来领兵倒也是个方案,但他们父子两个自己都知道,对于这些新兴的战法,目前也只有高森旗心里有点底,有各种在别人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方法来应对,虽然他也要不断尝试才能知道自己这些办法是不是管用,但好歹算是有办法。那些老一辈的领军者,现在在精力和想象力上,已经完全跟不上趟了。而这,也越发让他感觉到现在的东平大军的可怕。
"秦畅,你领人上去,必须把对方给我逼下这道山岭。徐亚东,你带两千人支援西面城头...准备撤吧..."高森旗看了看现在混乱的局面,只能让手下两个亲近的战将顶上去,控制住局面,为大军撤退创造条件。对于这两人和他们率领的部队来说,加起来一万多人,以及正和血麒军形成缠斗的北辽军士们来说,他们可能再也得不到援兵了。但他们的牺牲,或许能让高森旗所部尽可能完整地离开这片杀场。
高森旗的调整,邹霜文看在眼里,但他懊恼地挠着头发,却也有些无计可施。兵力差距摆在那里,他虽然想要将敌人围而歼之,但他再怎么精于用兵,血麒军的单兵和团队战力再强,三万人包围同等数量的敌军最多了,再多,就等于是把自己的优势稀释到几乎没有的地步,就是在拿兄弟们的性命在冒险。"看来也就这样子了,高森旗这家伙太溜滑了,没办法。张立献那边估计是堵不住的,看看回头还能在追击作战中抹掉多少敌人吧。能圈进包围圈的,也就两三万吧。真是的..."
邹霜文的牢骚让大家莞尔。加上之前的作战,血麒军毕竟是以五万兵力,和三十余万敌军战斗,还取得了攻下一城战绩,还造成北辽大军超过十万的伤亡,其中至少有六万人阵亡。血麒军现在还是蒙受着相当大的损失的,现在,邹霜文自己都不知道血麒军的实际战力有多少人了,但血麒军的战斗兵力是全盛时期的七成就很好了。他们已经捍卫了天下第一军的名号,可以无憾地投入修整了。做人,可不能太不知足呢。
叶韬在付出了有限代价歼灭了北辽前营的守备部队之后,没有继续追击。最后执行追击作战的也只有加起来不到六千人的骑兵部队。倒是斥候营为他们创造了许许多多的机会。韩家兄弟两人预判敌人要从金鸡岭过,也知道后续部队不会很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