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妇来请安,哪有让回去之理。一个老妈子便谦卑恭敬地让她进屋候着,而另一个弃了扫帚朝左面跑去,道去禀报老夫人与老爷。
冷雪鹊进得屋来。屋内摆投整齐,地板光亮、一尘不染,已经收拾妥当,并点燃一支檀香用于驱除湿气,淡淡的香气沁人肺腑,有抹家的温馨感觉。
时间便在闲静中慢慢流逝,在冷雪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时,李飞絮与月皓南在一行竹苑的下人簇拥中缓缓地迈进门来,还有寸步不离的二管家。
冷雪鹊与婉春赶紧施礼。
李飞絮应了她后,便让连城连壁用采集来的露水烧开泡早茶,月皓南则仍是那副事不关已的样向内室走去。
见惯了公公的死气沉沉、不冷不热的态度,冷雪鹊也没往心里去,盈起一抹浅笑,从婉春的手中接过那千年人参来,小心地呈给李飞絮,“婆婆!这是鹊儿给你与公公带的千年人参!”
“来请个安带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李飞絮一听千年人参,浑浊的老眼放光,好似忘了昨日为月花前的事对冷雪鹊的不快,话说得谦虚,却急着接过,并打开细瞧起来。
那锦盒中的人参已成人形,可见是货真价实的千年人参。
她立即笑得眼眯成两条缝,在惊讶的同时暗瞟向冷雪鹊,心里想:早闻嫁妆丰厚,可这新娘子刚过门,嫁妆全都堆置在鹊归苑厢房,当然,新媳妇若不主动上交,身为婆婆的她也没好意思收缴。
冷雪鹊自是知道婆婆高兴了,正想说上两句好听的话,再提那先生的事,就猛然见内室的珠帘被公公大力掀开。
哗啦啦的珠玉相撞碎声激荡开来,流云漓彩,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月皓南没有刚才进屋时那般淡定气闲,却脸色苍白,宽大的衣袍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不见了?怎么会……”
屋内的人疑惑重重地互视一眼,李飞絮更是感到不妙,凭着老头子少有的失落反应,断定出了什么大事。
她惊慌上前,一把拽住失魂落魄的月皓南,嘴里道:“老头子!什么不见了?”
月皓南艰难地抬头,眸光黯淡,好似迷途的老翁,“昨日小鹊儿给花前的银票不见了。我明明放到大箱子底,刚才我想换身衣袍,无意间一看,却发现不翼而飞。”
“这还了得?”李飞絮刹时变了脸色,回转过身朝屋内的下人大吼道:“这屋刚才谁进来过?”
随行的丫鬟们与云姑一头雾水,一时未回李飞絮此话,而那两个正扫着地的老妈子一听这屋出事了,赶紧跑进来,闻李飞絮之言,俩人下意识地同时望向冷雪鹊与婉春。
冷雪鹊与婉春一怔,感受到了怀疑,李飞絮如针一般的眸光更是随之闪来。
冷雪鹊忙趋步上前向李飞絮辩道:“可是婆婆!鹊儿给了出去的东西,怎么会拿回来?”
这话在理,令屋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云姑心情一松,站出来道:“老夫人、老爷!少夫人不会做这等事。”
冷雪鹊感激地闪了眼云姑,再道:“公公!你仔细回忆一下,也许记错了放银票的地方。”
已是坐到椅子上的月皓南沉思会儿,仍旧坚持地摇了摇头,而李飞絮则道:“你公公别看年龄大了,可记忆好得很,不可能会记错。”
也对,袖藏金算盘,快速拨打,可见公公头脑之灵活不是一般人能及,所以,断断不会记错放银票的地方,而但凡有人作案总得留下蛛丝马迹。
“我看看去。”冷雪鹊莲步轻移,举步朝内室走去。李飞絮则随后跟进。
屋内除了常有的高档家具,错落有致地摆了些好看的古瓷器,再有就是一束色彩鲜艳、姿态盎然的绢花点缀其中,让颜色黯淡的内室立即生辉不少,典雅有沉静感。
象征着富贵的牡丹花屏风上搭着两位老人时常穿的衣袍,旁边的大衣箱则打开。
金丝如意地毯色泽鲜艳,没留下脚印,而俩人一番细察,也没发现什么线索,显然,只是大衣箱被人动过。
回转身时,李飞絮蓦然加快了脚步越过冷雪鹊,她俯身在珠帘门边拾起了支满天星金步摇来。
细看会儿,李飞絮把步摇凑到走来的冷雪鹊面前,惊讶地道:“这金步摇不是我的。”
“那……那这步摇是来这屋的人落下的?”冷雪鹊的心一咯噔,接过细细地瞅起来。
这是一支年青点的人使用的满天星金步摇,确实不是老妇人所喜爱。可这金步摇是谁的?
冷雪鹊凝眉拿着那金步摇步出内室,紧密锣鼓地在心里展开了分析,而发现线索的李飞絮便让丫鬟快去传大管家,要把此事彻查到底。
“这步摇……”婉春一见到那步摇时,神色顿慌。
不会掩饰的小丫鬟这一细微的举动没逃过李飞絮的那双雪亮老眼。她把注意力放到了婉春的身上,而越是观察就越觉得婉春十分可疑,再一细想初进门时的情况,心中的疑团好似得到解开。
府中的最高女主子脸一阴沉,也不避讳什么,直言就问:“婉春!这步摇你见过?”
“没没没!奴没见过!”婉春向后退了一步,瑟缩着身子,表现得愈加惊慌失措。
李飞絮一转身,带着一股风,她朝上首的椅子坐去,在万籁无声中猝然怒吼,“来人!把这小妮子拉下重打五十大板,看她说不说实话。”
两个老妈子应李飞絮话落挽起袖管气势汹汹地朝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