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审判魔装”控制着,送回到爷爷霍伯特身边时,魔装中的少年还呆愣愣的,没回过神来。--
他被霍伯特拉到身边,却回头望向杜兰德的方向。
杜兰德的身影在狂烈的风暴中模糊不清,却忽然给少年一种坚若磐石的感觉。
霍伯特拉着孙子,心头松了口气,随后奋力大喝:“诸位,退开,全部退开!不要被波及进去!”
少年没听见霍伯特的话,依然盯着杜兰德,忽然问:“爷爷,他会死吗?”
霍伯特被问得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少年会忽然关心起杜兰德的安危。老人看了看杜兰德,又看了看杜兰德对面那正在不断膨胀的奇蓝王的身影,哑声说:“爷爷也……不知道。”
在越来越巨大的奇蓝王之前,杜兰德就好像大象脚边的一只蚂蚁。
少年咬紧牙齿,仰头瞪着霍伯特问:“那雕塑,应该是奇蓝王大人留下的投影分身之类的存在?为什么奇蓝王大人要攻击那个森德洛的家伙?”
“不知道,或许奇蓝王大人判定杜兰德是敌人。”霍伯特吸了口气,脸色变得毅然又冷酷,“如果杜兰德真的被奇蓝王大人判定为敌人,那么,我们也必须时刻准备着加入战斗了。”
少年心脏猛地紧了一下。
这时候,奇蓝王的塑像,已经膨胀到近千米高,居高临下,目光冰冷地看着脚前的杜兰德。
杜兰德挺直了脊梁,脸色凝重,朗声说:“奇蓝王大人,我不是来这里捣乱的。我是战斗法师杜兰德,不是帕宁的敌人。”
“……”奇蓝王不回应,压迫力仍在不断攀升,好像没有极限和尽头。
杜兰德感到掌心满是湿腻。心脏在巨大的压迫之下疯狂跳动,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不完全和实力差距相关,而是一种气势上的低人一头。
从眼前这个“转活过来”的奇蓝王塑像身上,杜兰德居然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愤怒和敌意。但森德洛历史上和帕宁结过仇吗?没有。两个位面虽然说不上有多亲近,却也没有过大规模的冲突。
理论上,奇蓝王根本没理由攻击自己。
但事实却是,他不由分说地对自己下了狠手!
“奇蓝王,你……是我们森德洛的敌人吗?”杜兰德低沉地问。
“又或者,你是我们森德洛的敌人的朋友?里尔多森、双天界、还是罗切斯特?”
因为如果不是直接的敌人,那就是森德洛的敌人的朋友。森德洛的宿敌有自古不睦的双天界。有被双天界暗中扶持的里尔多森,以及自称森德洛变革者的至今来历与目的都不明确的罗切斯特。
然而面对杜兰德的质问,奇蓝王还是不回答。
奇蓝王一手握刀,却没有提刀,而是垂在身侧。
另一手中,随着身躯一起放大的战枪枪头,正以不紧不慢的恒定速度,缓缓抬起。枪身所过之处,时空湮灭。留下长长的黑色空洞,久久无法弥合。
杜兰德冷冷看着,看着那好像能撬动整个世界的霸道战枪,片刻后。忽然笑了。
“这算什么?至强者就可以不讲道理了吗?莫名其妙地对我下死手,你真当我们战斗法师是软柿子吗?!”
杜兰德也被激起了傲气,之前一直忍着没动用的先祖石板,从体内旋转着飞腾出来。
奇蓝王还是不为所动。他手中的战枪也不为所动,高举到最高点的刹那,巨大的枪身猛烈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来。
奇蓝王的刀是一种妖异的蓝色。奇蓝王的枪爆发出的颜色,却是一种瑰丽璀璨的金红好似骄阳的色泽。
无边的金红强光中,战枪抡圆了当头砸下来!
在地下洞穴的众多帕宁强者们的眼里,落下的就好像一座枪形的山!
枪影倒映在那帕宁少年的眼睛里。少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忽然对杜兰德大喊一声:“跑啊,白痴!那可是我们帕宁的奇蓝王大人,你打不过的!还不快跑!!”
当啷——
一面红蓝交织、表面好似光滑镜面的巨大盾牌,凭空出现在战枪砸下的轨迹上,盾面斜斜朝上。
巨大的李尔蒙斯石像缓缓抬头,手持两仪镜盾,挡下了奇蓝王的攻击。正面扛下战枪怒砸之后,盾面微微向外一转,将巨大的力道卸掉。
碰撞引起的余波好像刀子般刮过,那帕宁少年在霍伯特的保护下顶过去,再次看向杜兰德时,竟发现杜兰德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之前的杜兰德很平淡,甚至有些平凡,任凭少年如何奚落他也没什么反应。
但此时杜兰德,昂首屹立在巨大的先祖石像前,与石像一起面对同样巨大的奇蓝王,脸上和眼神里竟满是桀骜、兴奋、狂热、好战。
甚至还有一份狰狞!
战斗的第二状态全面爆发,先祖石像和两仪镜盾之后,审判魔装和魇眸幻式接连浮现,最后是裁决尺剑。杜兰德咧嘴笑着,做了一个将剑盾合一的动作,先祖石像与他同调,也将左右手合,把镜盾安装在尺剑的护手部分,形成一柄全新的奇形兵刃。
剑头一转,卷起一道漩涡般的狂飙,主动狠撞向一枪未果后暂时停下的奇蓝王!
这就是战斗法师,一旦真正打起来,管你是帕宁的神话人物还是至强者,统统一视同仁。
而且只要开打,战斗法师就会自然而然地主动进攻,掌握主动。这不是战术要求,而是铭刻在骨血中的一种本能。
奇蓝王的脸色似乎动了一下。
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