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嘴角一勾,冷冷而笑,回首看向子崎,明媚而笑,那一笑简直让子崎骨头都酥了般,双脚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我自然当他为兄长,世子多虑了!”柔软言语从唇齿间说出,却有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让子崎觉得面前这个人太不真实了,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看为好,不然他会混淆对方的性别,从而生出无端的妄念。
他摸回了自己被窝,盖上被盖,便躲在被中强迫自己熟睡,可脑海中总是出现那自取名为无名的圣君模样,那音容笑貌挥之不去,又忘之不掉,直让他久久难以入睡,直折腾到天将明时才被侍女摇醒。
他立刻换上宫人的衣服,本想跟无名圣君告退,但侍女说圣君还未起床,不可打扰,他也便作罢,只得随同侍女出了殿阁,来到御膳房,跟随外出采办的宫人混出了王宫。
离开王宫后,子崎便迫不及待地朝南海方向行去,此时除了小师祖,他再也想不到任何人可以相助自己。
……
一路南行,子崎都隐藏自身身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去往南海必须经过金昭城地界,他如何才能穿过金昭城到达南海岸,这确实是个问题。
没有办法下,只得装扮成个流民,他换了身破烂衣服,全身涂抹满炭泥,便混入进了金昭城。
可进去之后,听得百姓言道,金昭城是只许进不许出,他才后悔,自己该当绕金昭城而行,虽然这样会多花费十几天的时间,可也比困在这里要好。
他进入流民区,在这里跟流民们同吃同住,但是流民们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更甚者可能连续两三天都没有吃的,只有靠每日出去替魔族干活做工才可换来一个馒头。
起初很少有流民愿意去为魔族做事,因为大多活着去却再也没回来,所以众人都心藏恐惧之心,然而饿得久了,为了生存,流民们也只能冒着丢命的危险前去。
子崎向来娇身惯养,如何能吃得了这些苦,自然不愿前去,他身为修道之人,十天半月不吃东西倒也无妨,可时间一久毕竟还是承受不住饥饿,身周的流民自己果腹都还不能,谁又会好心将分食于他,所以只能干饿着。
等有一日饿得半晕过去时,却见一个人走到他面前,他从柴草堆上撑着坐了起来,抬首看向此人,见她一身黑色劲服,头发高高挽起,虽作男装打扮,却明显是个女子。
而这女子却正是同时天玄门的同门弟子慕宸,这慕宸拜在龙毓晞座下,与曲疏和殷昼一同修炼,她不仅是子崎的同门师妹,却还是南岳郡的郡主,身份贵胄,怎会出现在此处?
子崎第一念头便是这慕宸定是龙毓晞派来跟踪他的,好知晓小师祖的下落。想到此节,子崎心想幸好自己被困在金昭城,若不然自己去找到了小师祖,岂不就等于暴露了他们的位置,那龙毓晞便会大军攻去,小师祖又如何抵挡得了?
慕宸将一个白白的馒头递给子崎,子崎却不接,冷冷道:“这里已经是金采妮的地界,纵然你是龙毓晞座下弟子,若被金采妮的魔族大军发现,你恐怕也难全身而退!”
慕宸蹲了下来,靠在他身侧,“我来金昭城并不是师傅派我跟踪你的,所以你大可放心!”
子崎有些惶惑地看着慕宸,有些难以相信,“那你来此作甚?这里危险得紧,你快走!”
“是天苏太师傅派我们门下弟子潜入金昭城查探鸣凨太师伯和金烈太师伯两位的下落,我和空月师兄还有阳宫师兄等几人都来到此处,但金采妮师姑占领城廷后,魔军环伺,我们无法入内,所以只能四处寻找机会,却没想到在此处会遇上你!”慕宸想到子崎身为金昭城的世子,如今城破家亡,想必他心中也定是十分痛苦难过,心里也难免会有几分怜悯关心。
子崎想到父亲的惨死,对金采妮恨之入骨,“甚么师姑,她现今是魔族之人,再也不是甚么师姑!”
“你父亲的事请节哀!”慕宸看着子崎憔悴不堪的面容,心里也有几分悲痛。
“你那师傅如今贵为王,却眼睁睁看着金昭城陷落而不闻不问,如今你潜入金昭城,莫非是你那师傅又起了悲天悯人之心么?”子崎因为憎恶龙毓晞,所以对她所收的几个弟子也同样异常排斥。
慕宸见他言语逼人,心下自然也有气,但想此刻不是怨怪的时候,只得劝慰道:“我师傅是师傅,我是我,她是王,可我也是南岳郡的郡主,在天玄门她是我师傅,出了天玄门便不是,我也不会接受她除开天玄门事务外的任何事,所以你不必对我如此提防,并且南岳郡与金昭城相邻,若金昭城陷落,我也担心魔族下一个目标就是南岳郡,我潜入这里,一是为了寻找众位太师伯的下落,二也是想知道魔族的势力,好传信给我父亲,让他做好防备!”
子崎抬首望向慕宸,却见有着丹凤眼的她此刻看来却显有几分英气,劲服包裹着曼妙的身姿,看来亭亭玉立,粉妆玉琢,却又英姿煞爽。
她生得没有小师祖那般美妙绝伦,也没有雅歌师妹那边清雅娴静,可她淡扫蛾眉间自有一股气势,让人心生敬慕。
他在天玄门时鲜少与太曦峰的人来往,只因小师祖素来与龙毓晞不对付,所以两峰之间走动颇少,对慕宸也便不曾了解,此刻遭逢大难,偶然相遇,却觉倍感亲切。
或许便是这样一个女子,她足够的冷静给了子崎勇气,让一直颓丧的他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