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秋伤势一好,便每日里为伤重的兵士和百姓疗伤治病,连日里劳累,却也是累得精疲力竭,神思倦怠。
金阙也默默地相助伤者,可心里一直牵挂着不停耗费灵力为伤者疗伤的盈秋,他见她面色惨白,半无神色,心中关切担心,便趁其在药间配药时,来到她身旁,将她手中的捣药罐接了过来,有些生气道:“师妹身体才初愈,便如此不辞辛苦地救治他人,也不怕累坏了身体!”盈秋见到金阙,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之前落尘所言,不免有些猜疑,心想难道正如落尘所言,金师兄对她有意么?可她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过荒谬,金阙师兄也无非是为了照顾同门罢了,自己怎的去多想。
她想到金阙父亲和妹妹的事,心中对他多少有些关心,想说几句关切的话,却又无从开口,怕反而提起这些伤心事,让他难过,也就不再提,只是见他一身血污,外衫又破了几道口子,想必搬运伤者时被划拉开了,免不得便开口道:“师兄这身衣衫不妨脱下我为你缝补可好?”
金阙低首看自己撕破的袖口和袍角,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劳烦,待忙完我回去换一件便是!”
盈秋却是不依,“我听落尘说当初我被囚禁在血池中时,是师兄奋身相救,我实在无以为报,便只能为你做这点小事,只是这点缝补小事原抵不上师兄的救命之恩!”
金阙见她如此谦逊,忙红着脸道:“不,不,我只是不敢劳烦师妹!”金阙见着盈秋,静雅如菊,美若仙子,心中不由一动,不敢再细瞧,转过身去将外衫脱下,然后双手呈给盈秋,有些羞怯地道:“那就有劳了!”
盈秋接过你,便取来替伤者缝补伤口的针线,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便安静而细心地替金阙缝补衣衫,那姿态犹如画中美人,让人心动又让人觉得如此美好。
金阙瞧着瞧着,竟也痴了,心想若能娶得盈秋师妹为妻,两人在天玄门太曦峰一起看日起起落,一起炼丹制药,一起修炼问道,一起…想到最后,不禁脸红,不敢再往下想,顿时心中却又是一片怅然,心想父亲已亡,妹妹犯下弥天大错,而自己还回得去天玄门么?众位师叔伯还能宽恕他么?就算饶恕他让他可以继续在天玄门修炼,但是如今自己已与盈秋犹如天壤之别,就算有心娶她为妻,恐怕佛宇师叔也定不会答允,这一切不过都是妄想罢了!
盈秋总觉得有双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当她抬首看向金阙时,金阙脸突地红了,立刻转过身去,继续捣药,可因为太过慌乱,竟将药杵砸中手指,顿时疼得‘啊’一声轻呼出来,手指砸破流出鲜血,混进药草中,他不疼惜手,反而抱歉叹道:“可惜,这药不知还能用否?”
盈秋忙站起身抓过金阙左手,见食指鲜血直流,又是心疼又觉好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堂堂太曦峰的大弟子,是门中公认的最出类拔萃的弟子,如今却自己伤了自己,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盈秋召唤灵力,便替金阙止了血,随后在金阙的手指上涂抹了生肌类的药膏,一运灵力,伤口便自动愈合。
金阙看盈秋如此温柔细腻,又善良柔情,心中不由得一动,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情不自禁地问道:“师妹可愿嫁我为妻,我金阙定此生护你惜你,决不二心!”
盈秋一听此言,全身犹如触电一般,酥麻不已,心也剧烈跳动,呼吸也变得紧蹙起来,她抬首看着金阙那灼灼的目光,白皙的面庞瞬间变得绯红,一双秋水般的眼睛迎上他的目光,对方的呼吸顿时扑面而来,更让她心跳加速,仿佛要窒息了一般。
金阙与盈秋四目一对,更是情难自抑,反手便将盈秋柔嫩双手紧紧握住,“我是真心的!我自知配不上师妹,但…”
盈秋心里乱急了,她生来娇羞,在爱情上又素来胆怯,此刻全没料到师兄竟会对自己表达情意,她一时慌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只得匆匆留下一句:“抱歉,我…我还有伤者要照顾,先走一步!”将替金阙已缝补好的衣衫放入他手中,便逃也似地跑了开去。
金阙一个人孤寂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才苦笑起来,捧着盈秋悉心为他缝补的衣衫,自怜自艾道:“不过是奢想,便该藏在心里,如此也不必相见两难了!”
面对盈秋过激的反应,金阙心里燃起的萌动瞬间又被熄灭,本来在天玄门作为佼佼者颇为自信的他经历了突变后,内心深处便蒙上了一层阴影,如今更显自卑,他也体会到了妹妹为何变得如此偏激的原因,或许内心的卑微便会迫使自己强大,可自身的能力又无法达到,就会走入岔路误入歧途寻求最便捷的方式,这就是妹妹如今的结局。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骄傲的人,一朝落魄,心中虽有郁结,但自己还是再三告诉自己,生而为人,便该当顶天立地,力所不及,命之使也,不可乱其心,灭其志。
得不到的,便该放下,强求只会让自己像妹妹一样,扭曲了心,便走入覆灭之路。
而盈秋离开药房后,一颗心依然怦怦直跳,几次深呼吸之后这种紧张的心情才稍微缓解下来,可一冷静,心中便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喜是忧抑或是惑,毕竟自小金阙便是天玄门第二代弟子中最出类拔萃的男弟子,大有接掌天玄门的势头,所以从很小时便有无数的师妹和第三代女弟子围绕在他身侧,众星捧月一般,对他思慕不已。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