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汉子脸上的肥肉堆出了讥讽的神情,“绿云盖顶的老乌龟还想喝酒。呸!”
中年男子双拳紧握,暴张的眼睛滚动着愤怒的光芒。
“怎么着,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山贼糟蹋,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想要在这里飙吗?”胖汉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交叉着碗口般粗壮的双臂,完全没将眼前之人放在心上。
听到胖汉子的话,中年男子如遭电击,整个人一下子萎靡下来,此时的他脸色比黄连还要苦,接着马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真是窝囊废,是男人的耻辱……”
在场中的人都纷纷出此起彼伏的鄙视声。
中年男子刚才倒地位置与段熙云照面,段熙云看得清楚,他脸上那无比苦涩的神情,就与当年他家里的仆人阿三失去心爱之人时的神情一模一样,阿三的事情对他童年的心灵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他立刻捡起跌落在地的酒壶,追了出门外,赶上了中年男子,“大哥这是你的酒壶。”
中年男子以为段熙云与那些人一样要来侮辱他,完全不作理会,倔强地大步向前,“这东西我不要了,把它扔掉便是。”
段熙云身形微动又绕到中年男子身前,把酒壶递在他手中,温言论道:“大哥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很苦,但切不可有轻贱之念。”
中年男子听到段熙云暖心、真挚的说话,眼圈忽然红了起来,心中五味杂陈的他并没再说什么,接过酒壶后快步离开了。
段熙云回到席上,脸有郁闷之色。孙四娘烈酒下肚白璧般的脸蛋透出一层脂红,更显得妩媚、醉人,“云兄弟果然古道热肠,即便是素不相识之人也豪不吝啬予以援手,与某人倒挺像。”
“四娘姐过奖了,只是觉得刚才那人与我从前的一位朋友处境有些相似,他们都是命苦的人,所以不忍心看他消沉下去。”段熙云说着端起酒碗自顾自的饮了一口闷酒,他此时方渐渐明白为何忧愁的人喜欢喝酒,原来酒真能冲淡心中的哀伤。
“原来如此,你那位朋友有什么困难?不知我等能否帮得上忙?”宇文尚一旦认定了对方是朋友,只有知道对方有困难肯定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不劳大家费心,我那位朋友早已尘归于土,正因如此才不想那些受苦之人重蹈覆辙。”段熙云不想因自己糟糕的心情,打破畅饮的浓情气氛,又举杯道:“来来来,再来一碗。”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多想无益,来干杯。”宇文尚知道男人有心事没必要问太多,身为朋友的只要舍命部君子便可……
另一边,乡长命人敲锣打鼓地到各处通知乡民找回了孩子的消息,不消片刻在乡公示亭处已经聚集满了来认领孩子的家人,能领回自家孩子的自然欢天喜地,但有些父母却是空欢喜一场,因为他们家的孩子并不在其中,原来除了这些被救回来的孩子之外,早前还有另外一批孩子被人拐抢了去。
一位年轻的母亲软偎在丈夫肩膀悲声痛哭着。那丈夫手里拉着女儿,忙找到乡长,急切地问:“乡长大人,这些孩子是在哪里找到的?我们要去再找一遍。”
“是东街黄大有家托人找到的,至于具体地方我们也不清楚。”乡长知道是佣兵找到的,但他对佣兵心存芥蒂,并没把话说全。
“走,我们去找黄大哥。”年轻的母亲猛拽丈夫之手,如获神旨一样往东街方向走,因为只要有一线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哪怕机会已然非常渺茫。
“你们听我说,先等一下。”乡长一句话还没说完,夫妻两人抱着女儿如腾云驾雾般飞走了,也拿他们没办法,“真是急性子,现在去找黄大嫂也是无济于事,为什么不听人把话说完。”
刚才的一家人只是众乡民的其中之一,还有很多丢失了孩子的家庭此时一同围上了乡长问个不休。
那个被吓得连木棍都拿不住的大汉,见这些人无来由的胡闹,厉声道:“你们嘈什么嘈,这些孩子走了天大的好运,是被几个佣兵从七狼寨手上夺回来的,其他的孩子恐怕再没那么好运了,你们还是趁年轻再多生一个才是正路。”
“七狼寨!”
在场之人俱是闻声色变,一下子噤若寒蝉,可想而知七狼寨在这一带名声之恶。
“我们也请那几个佣兵把咱们的孩子救回来,哪怕把能卖的东西都卖掉,小宝找不回来,我再没活下去的意义。”一位形容憔悴的母亲悲痛地哀嚎着。
乡长之所以如此痛恨佣兵,全因为十多年前的一件往事,当时他的家人遭遇仇家残杀,刚好有几个本领高强的佣兵在旁,于是他救那些佣兵救人,但佣兵们却趁机狮子开大口,乡长付不出那个天价的酬金,只得再三哀求,但铁石心肠的佣兵们只是麻木的冷眼旁观,乡长看着家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比让他死更加痛苦百倍,从此以后他深恨着只谋回报冷酷无情的佣兵。
此时乡长鼓动着白胡子,一向和蔼可亲的脸,忽然变得比磬石还要坚毅,比狮子还要威武,“何必要假手于人,这些年来我们乡邻受七狼寨的欺凌已经够了。他七狼寨号称有上千号人,而我们一县十三乡精壮男子小算也有差不多两万人,兵力是他们的二十倍有余,我们又何用惧他,何用再受这窝囊的罪?”
“但那巴山七狼个个皆是圣灵境界的高手,我们手段低微光靠人数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再说讨贼是官府的事,我们这些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