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这什么味道?好重。”
南宫尨挣扎着想要从睡梦中醒来,可是屋子里的甜香犹如药蛊般,让他昏沉的睁不开眼睛,四肢百骸疲软的没有一丝的力气,好似千斤重担压其身上,越是抵触,那压覆感就越重。
尝试挣扎了数下之后,南宫尨终是放弃,那种压覆感几近让他气绝。
本能的不再抵抗,谁成想,压覆感居然随着他的放弃在慢慢的减轻,南宫尨立刻放松身心,静默不挣。
果不其然,强烈窒息的压覆感很快便消失大半。
南宫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也让他越发坐实了方才耳边那个阴司兽的说法。
看来,楼下必有端倪…
当务之急,能否安然醒来才是关键,否则一切都是空。
南宫尨继续洋装沉睡,心中却在悄然盘算着,脑中开始将起初进入美人烛起的一幕幕细细的回忆一边,给这悬乎诡异之事,捋成几条线,寻找破绽。
一切都开始于燃烛之后,氿诺璃的客房,设了精密高深的结界,一般人破不得也进不得,幻阵之力绝不是来自于外力,而是本就设于此美人烛之中。
入了阵,却只有他一人入阵,为何同在屋内的王傞却未入阵?
难道自己此前在长乐坊就中了术?又为何只有他中了术?何时何地所中?
不对,若是此前就中了术,氿诺璃的结界他也进不得,必是燃烛后,幻阵才开启,是读了美人烛上的那行小字才点燃,那字如何道来?
点烛成雾,倩影渐行,美人如兮,伴君入梦……
入梦,难道幻阵皆是梦一场,可也太过真实。
幻阵无门无口,要想寻得出路,怕是不易,但……好在那东西死一回就要间隔一段时辰才能复活,要想出去也不是没有机会。
鬼物死后会出现一黑石,里面好像有个人。
奇的是,鬼物一活,黑石便消失不见,难道黑石就是那鬼物?
疑云犹如迷雾一层层的在南宫尨的心中不断盘踞。
要想弄明白其中的关键,必要取石,赌一把。
取石便要恶斗。
它不死,那就灭的它无时间活,找间隙取石破阵,另辟蹊径。
心思一定,南宫尨凝神巧聚筋脉中所剩的灵力,惊喜的发现,虽然察觉不到阴司兽的灵力,可是还仅存着几丝微弱的鳥兽之力。
外面那东西不仅封了阴司兽的灵力,居然再次封印他的鳥兽之力,索性还有一丝尚存,这也足够了。
意念形如游丝,缓行进筋脉,悄然寻得鳥兽之力,带其移动到天门穴,觅得一丝薄弱处,集结成飓风一破而出。
“呼”…
南宫尨赫然睁开双眸,破除身上妖蛊,跃下床榻,一把抓住冲出体外,在屋内横冲直撞的鳥兽之力,利用胸前的御鬼磬将其逼回罄内,嘴角泛起得意:“可不能丢了你们,一会还有一场恶斗。”
犀利的眼眸,警觉的望向不远处的房门,没有一丝丝的犹豫,大步走到门边,悄然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去。
楼下依然响着唱戏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南宫尨尽量压低身子和放轻脚步,沿着梯子走下楼,掩身在一木柱后偷偷打量着“阴司兽”。
就见那“阴司兽”好不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双手轻放在腿上,闭眸轻敲着手打着拍子,丝毫也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异样,还沉静在戏文子里。
南宫尨眼珠儿一转,嘴角微微上扬,来了鬼主意。
站直身子,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和衣袍,轻咳两声,南宫尨嘴角带笑的走出掩身的柱子。
“还在看戏文子,我都睡了好一会了,你还在看,这戏可够长的。”
说着,南宫尨几步便走到“阴司兽”所坐的茶桌,一个璇身,潇洒落坐,拿起一旁的茶碗,洋装喝茶,却水不入口,斜眼看向戏台子上还在咿咿呀呀唱戏的戏角问道:“这都唱的哪一出?我怎么从来没在茶楼子,戏班子里听过。”
“阴司兽”没有回话,顾自继续打着拍子闭目陶醉在戏文子里。
“喂,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
南宫尨见其不搭理自己,装不悦,怒拍茶桌,放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就要去拍“阴司兽”的身子。
右手一伸,藏于掌下的煞气随之而出,瞬间贯穿“阴司兽”胸膛。
“哒哒哒……”
轻敲双手打拍子的声音还在继续,“阴司兽”面不改色,继续听着戏文字,眼都没有睁开。
“怎么回事?”
南宫尨的心咯噔了一下,不可自信的看着好似无事般的“阴司兽”和自己的右手,明明方才就已经击中其要害,为何它却毫发无损?还不自知?
南宫尨再次聚集煞气,连捅“阴司兽”数下,还是如此,它就像个影子,没有丝毫的变化。
难道都是假的?
慌乱、恐惧瞬间将南宫尨包围,假的,全是假的,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境,那么就连他自己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梦,啊……
强烈的眩晕感、质疑声,排山倒海般占据他的脑门子。
茶馆所有快速的在他的四周旋转开来,扭曲成漩涡,那咿咿呀呀的戏文子尖锐的像要刺破他的耳膜。
脑中剧烈的眩晕掺杂着撕裂的疼痛感,让南宫尨奔溃的捂头痛苦狂叫。
顶上的碎魂雷越发狂劈,蓝色的雷电叫嚣着劈出骇人的电击,织成可怕的闪电网,一罩而下,嵌入旋转的茶馆,变成巨大的龙卷风,将南宫尨狂卷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