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已用药汤为少爷净身,也换了干净的衣裳,还需做什么吗?”
背着南宫尨尸体回到木屋,王傞按照氿诺璃的要求,用特制的药汤帮南宫尨擦净身体,换上干净的衣物,踌躇的望着木屋内坐着的氿诺璃。
“可以了,你先回房吧,那荷塘水寒气不是一般的重,厨房里还有些药汤,自己拿些泡下身子,招惹恶疾就麻烦了。”
放下手中的茶碗,氿诺璃友善的看向一脸担忧的王傞。
“是,那少爷,真的~”
“这里有我,从现在开始,没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踏进这个屋子。”
“是。”
“对了,明日清晨寅时,荷塘边会有一个姑娘在那,不需多问,带回便可,好生顾着,待我唤你,将姑娘带来给我,我自有安排。”
说完,氿诺璃站起身,对着王傞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王傞领会,担忧的看了眼木床上的主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着氿诺璃深深一拜,重重的磕两个响头。
“少奶奶,公子就拜托您了,您对我们主子的恩惠,王傞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当牛做马报答您。”
“好了,安心走吧。”
轻叹口气,扶起地上的王傞,氿诺璃抬眸望着眼前这个样貌粗犷,心思却细腻的忠仆。
一抹笑容浮上嘴角,柔声的劝慰道:“你家公子,有你照顾着,也是他的福气,这样的福气,他还没享完,怎么舍得走?去吧,好生休息,你家公子醒了,你若是垮了,谁来照顾他?”
“少奶奶,我~”
感激的泪水再次在王傞的眸中聚集,用粗壮的手臂笨拙的擦去眼角的泪水。
“去吧,我都知道,记住我的交代,切勿忘了,照着做便是,好了,快出去吧,莫再耽搁了时辰。”
“嗯嗯~”
王傞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再次看了眼床上的南宫尨后,不再犹豫,大步的离开木屋,将门紧紧的合上。
木屋内
氿诺璃缓步走到木床旁落坐,低眸看着一脸苍白没有任何命象的南宫尨,轻叹声再次响起。
“哎,你次次不听我的警告,让你莫要纠缠,也是不听,真是孽缘。”
素白的右手抬起,轻触其宽实冰凉的额头,一道青烟缓缓的注入其眉宇之间。
苍白的面颊闪过一阵红晕。
轻摘下南宫尨脖颈上的御鬼磬,收入怀中,氿诺璃站起身,气运丹田,双手做莲花结印,双脚开始按照东南西北、阴虚、阳实、玄武、朱雀、青龙、白虎方位有序的移动。
“谨奉归命于诸佛!除灾的星宿!玉帝有敕!灵宝符命!斩妖缚邪!归命!金刚催破!”
每念一次咒语,莲花结印运气一指,屋内事先摆放好,象征命象的十二盏油灯赫然点亮,泛起蓝色的火光。
火光点亮的那一刻,氿诺璃左手上的锁魂镯突然发出“沙沙”的巨响,阴司兽幻化成一道蓝烟,盘旋在南宫尨的尸体之上,
“风之精灵请围绕在我身旁,构成混沌屏障。水之精灵请化为柔顺的波动,地之精灵请放弃彼此的仇视,游荡在天地间的魂灵啊,请听从我的召唤,以我之名,逆天改命!听我之令,定。”
啥时,仿佛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被定格了般,阴司兽幻化而成的蓝烟开始慢慢的吸收十二盏油灯的火光。
“南宫尨,希望你的三魂七魄还在那里,若未在阴司兽将你十二盏命灯吸食殆尽前寻到你,怕是连我也救不了你。”
氿诺璃拿起油纸灯笼,不再犹豫,快速的走出木屋,向着南宫尨出事的荷塘走去。
四周的一切都被定格,树叶不在沙沙作响,夜幕里的动物也不在吟唱,就连降落的细雨也被定格在半空中。
“找到了,果真在这。”
当氿诺璃赶到荷塘边时,借着油纸灯笼的微光,在漆黑的荷塘边,很快便寻到南宫尨出窍的三魂六魄。
氿诺璃快速拿出御鬼磬,略一施法,南宫尨的三魂六魄便被收入御鬼磬中。
“奇怪了,还有一魄去哪了?”
柳眉焦急的纠结成团,左手腕上的银镯泛起蓝光,越发的浓艳,时间快要不够了。
再不寻到南宫尨的最后一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氿诺璃的心开始慌乱,打着油纸灯在漆黑的林子里到处寻找。
忽然,在一棵大樟树下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正是南宫尨的最后一魄,全身湿漉漉的,脸色惨白,身上还穿着出事时的衣服,衣物上满是泥污,脚上没有鞋子,露在衣物外的肌肤惨白惨白的,挺拔的身子虚弱的靠在大树上,直直的望着前方。
氿诺璃急急的跑过去,大叫道:“南宫尨,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让我好找,再不回去就来不急,快,随我回去。”
“我~娘子~娘子不见了。”
“娘子?你说什么胡话呢?”
“那~”
南宫尨伸出滴水的右手,直指前方的大树说道:“我娘子就坐那的,给我炼水幽莲,她去哪了?她好美,好美,怎么不见了,娘子,娘子~我要去找娘子,诺璃~诺璃~”
世人都说,人的三魂七魄承载了一个人一生的记忆,有美好的,也有痛苦的,可往往让人弥留的却是最美好的记忆。
看着那鞠娄着背板,一步一踉跄向前走,要去寻找自己的南宫尨,泪水悄悄的浮上氿诺璃的眼眶,心的某一处有了一丝丝的异样。
泪水朦胧中,御鬼磬悄然的将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