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罢!”沈沉瑜慈爱一笑,莺莺燕燕各姿各娆,这么多的美人凑在一起,果然赏心悦目。
“谢娘娘。”看热闹的秀女消了心中的忐忑,激动地起身站到了一旁。皇后娘娘好美,好和善。
“徐姑娘,你特意跪于此地,高唤本宫所谓何事?”沈沉瑜抬抬眼皮,忽略玉扇伸来的手,温和地看向仍兀自跪在地上的徐云染。
曾经最会隐忍的女子,原来也会表现出孤注一掷的冲动,看来是被逼得太急。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徐云染俯平身体,重重地向沈沉瑜磕了一礼:“臣女不得已才行此曲径求见皇后娘娘凤驾,望皇后娘娘恕罪!恳请皇后娘娘为琴儿做主!”
“琴儿?”沈沉瑜尽量让自己假装不知内情地困惑。
徐云染半垂首,阳光下的沈沉瑜耀眼的美丽让她不愿抬眸:“回娘娘,正是臣女的婢女。”
侍卫后一步也将人也带了过来,见沈沉瑜发问,立即将仅剩一口气的琴儿扔在了沈沉瑜脚下。
沈沉瑜不忍地掩嘴,背着众人狠狠瞪了玉扇一眼,下手也未免太重了些:“犯了何错?”
“回娘娘,奴婢拿着衣裳前往浣衣局,途径储秀宫时,此婢女却撞了上来……”玉扇也跪在一旁,平静地将对付徐云染的那一套说辞一字不差地在沈沉瑜面前重新叙述了一遍,不忘着重提出了徐小姐编排皇后娘娘的小人之心。
徐云染冷眼听着她的信口雌黄,攥紧手心,平复心头的恨意:“臣女素闻娘娘贤明,钦慕已久,可臣女今日为娘娘受人蒙蔽深感痛惜。”
沈沉瑜敛敛袖子,这话说得漂亮,拐着弯讽刺她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沈沉瑜理所当然地惊讶,习惯她在自己面前低眉顺耳温柔解语,乍然站到了对立一面,这种感觉十分新奇。
和善未消,沈沉瑜笑得一脸的亲切大度:“本宫愿闻其详。”
徐云染从容应对:“适时臣女与琴儿正专心走路,无意与玉扇姑娘相撞,臣女当即便向玉扇姑娘道了歉,并散作两路,此事有侍卫作证。可后来,玉扇姑娘又一言不发地回头撞向了琴儿,并故意将娘娘的衣物扔于地面,以此来诬陷琴儿,给琴儿按下了大不敬之罪,借机处以重刑……”
“臣女自知刚进宫,人卑言轻,可臣女敢向娘娘发誓,臣女之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
玉扇闻言,不慌不忙地看着沈沉瑜,好不心虚地跟着徐云染一起竖起手指:“奴婢也敢发誓,奴婢也半无虚言!”切!如果天真有灵的话,尽管下雷来劈死她好了。
徐云染冷笑:“臣女口拙,不及玉扇姑娘巧言善辩。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华贵,臣女一言一行皆仰思,实难见宫中有如此刁婢污了娘娘的圣明,还望娘娘明察秋毫!”
自己的人自己清楚,沈沉瑜淡淡地看着玉扇的表演。玉扇理直气壮地回视,后又觉得自己貌似表现太过,连忙换上了委屈的表情。
“既然徐姑娘口口声声认定奴婢陷害您的婢女,奴婢也无话可说。奴婢出身贫苦,本就不及姑娘尊贵,怎敢随意冒犯姑娘及姑娘身边之人。何况正如您的婢女所言,您日后便是娘娘了,是这后宫的主子,奴婢岂敢再与徐‘主子’您作对。”玉扇咬重了口吻。
沈沉瑜怀疑地用眼神询问玉扇,真这么说过?
其实她对徐云染的这个叫琴儿的婢女并无半点印象,徐云染性情虽然低调温顺,可治下一向严格。上辈子身边那几个宫女同她们的主子一样安分,远远地看到各宫的娘娘,就主动软了膝盖,尤其是其中一个叫桃儿的,每回跟着来凤藻宫请安,常哄得她舒心不已。
如此轻狂之言,不像是她的人能够说出的。
玉扇递给她一个肯定的回应。
沈沉瑜了然,想必这个琴儿上辈子也因口祸而惹出了什么事,才让徐云染进宫后便换了其他人。
“奴婢护衣不利,不敢再为自己辩解,奴婢心甘情愿领罚,求皇后娘娘莫要看在奴婢伺候您的份上而饶了奴婢,平白令他人借此污垢了娘娘的贤明……”玉扇加深面上的委屈之色,拜向沈沉瑜的裙脚,言辞恳切道:“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求娘娘降罪!”
徐云染在她说出那句“日后便是娘娘”时,便心知不好。
果然,一直乖乖站在旁边观看的秀女们立即面面相觑,小声私语起来。
“徐姑娘瞧着温柔大方,原来行事竟这般张狂。”不敢置信的。
“是啊!虽说刑部尚书之女入宫的机会大些,可也不能直言自己是‘娘娘’呀……还大家闺秀呢!真不害臊……”嫉妒不屑的。
“也就徐姑娘敢这般断定自己的前程了,有个尚书爹真好。”无比羡慕的。
“怪不得身边的婢女敢撞落皇后娘娘的凤衣,有这样的主子,还有什么事不敢做……”挖掘真相的。
“……”
徐云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倔强渐渐被尴尬所代替:“琴儿失言,是臣女驭婢之过,但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娘娘明鉴!”
沈沉瑜适时地露出一丝苦恼与为难,视线不断在她和玉扇身上回转,思索了一番,才发出浓浓的叹息:“你二人各执一词,实叫本宫也难以决断。”
“当时你们可有人在场?若能证明她二人各自的清白,本宫必当重重嘉奖。”沈沉瑜看向四周的秀女,殷切地问道。
秀女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