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冷漠地看着他年仅十岁的小儿子赵翔,好像对着一只野猫野狗。
“就算你不喜欢我妈妈,那我是你亲生的,为什么总是对我冷眼相看我?生下我又不问我,难道我就不如地上这条吮着辣酱的花狗?现在我认真地问你一声,你是人吗,爸爸?!”
赵铭眼角肌肉抽动了一下,浑浊的目光从地上吧嗒吧嗒吮着辣酱的花狗身上,闪电般地扫过,又似乎不经意地掠过小儿子赵翔平静而痛苦的脸,穿越厨房门,望向不可知的远方。
“我走,我当然走,你们对我的一切,我都会好好地记在心里,好好地记着。我这就答应胡爷爷去修真,修真!等我修成神通的那一天,我会好好地回报你们,回报你们给我的一切,给我妈妈的一切。”
赵翔看着冷寂声的爸爸,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根本就不像十岁的孩子。
赵翔二哥赵云冷笑着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修真这么好修?你会有修成的那一天吗?你说,你来说说,癞蛤蟆能吃到天鹅肉吗你连天鹅屁都吃不到,还妄想修真?你以为修真就那么容易?撒泡尿照照你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吧,傻吧啦叽的,还妄想修出个什么东西出来?真是可笑,嘿嘿,我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玩最开心的笑话!”
“二弟,你说的对极啦。”赵翔大哥赵龙人高马大,对着矮小瘦弱的赵翔,泼去嘲讽蔑视的污水,“他只配给我们兄弟三个端端洗脚水,只配在厨房烧烧饭火。想报仇?嘿嘿,我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除非家里那只公鸡屁股里滚出个鸡蛋,呵呵,也许到那时候,他就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弟兄三个都忍不住捧腹大笑。
笑声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切割着赵翔每一寸肌肤。
赵翔眼里爆发出愤怒的火焰,嘴唇剧烈地颤抖。
赵飞在夸张地连声大笑之后,伶牙俐齿的他将讽刺打击进行到底:
“大哥、二哥、爸爸,你们就别再lng费时间喽,这个小可怜跟他那个死去的妈一样讨厌。快让他滚吧,站在我面前,那是要多碍眼有多碍眼,多站一分钟都叫我浑身不自在不舒服,这个难受,真是要了我的命啊。滚吧赵翔,”
他突然向赵翔靠过去,露出蔑视的眼神,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嘿,小兔崽子,眼睛睁这么大干嘛,还想把我给吃了哪?哼,就是给你那个机会,谅你也没那个狗胆。滚,快滚,滚远点,慢一点,嗨嗨,看我不打断你那狗腿!”
这样的冷嘲热讽、鄙视轻蔑,从赵翔记事以来,算是家常便饭、小菜一碟,几乎是每天的保留节目,简直可以说是长盛不衰。
强压住心头怒火,赵翔那冷冷的目光一一扫过站在厨房内的父亲,扫过围着他父亲的三个儿子赵龙、赵云、赵飞,最终停在他父亲赵铭似乎没有任何感情、冷酷得寒气凛凛的脸上。
“既然我们母子你们都没有看顺眼过,从来没有,”赵翔凝视着他的父亲,声音异样低沉,一字一顿地道,“把我妈妈那只指环拿出来,拿出来给我,那不是你们的东西。”
赵翔强捺住内心的火气,在锅灶旁站着,很平静地站着,好像没有了一丝怒意。
屋里所有人都仿若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对着空气。
在他们眼里,也许我连蝼蚁也不是吧?
肯定是这样,赵翔想。
然而他的双眼仍然平静地凝住着他父亲赵铭。
很平静地凝视,仿佛不带丝毫情感。
没有谁看到他的心在滴血,在疼痛,在长啸。
没有!一个都没有!
其实,他每块骨骼、每处肌肤、每个细胞,都充满着滔天的愤怒,狂野的仇恨。
这种仇恨与愤怒,如果爆发出来,一定会让他苍白的脸扭曲,一定会让那条从额头左上角划过脸面、到达右下巴处的长长指痕抽动、翻转。
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丑陋到极点的小魔头,小疯子,小怪物!
只是,他将这种骇人的仇恨、愤怒、怨毒,深深埋藏在了心底。
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暴怒的时候,他的力量太过弱小、太不值得一提,甚至连那只吮着地上辣椒酱的花狗,他现在都斗不过!
隐忍!
只有隐忍!
我要答应胡爷爷!
我马上就去答应他!
修真!
去修真!
我要去修真!
我要尽快成为能力强大的仙人!
我发誓要尽快地修成仙人强大的法力!
不管吃下什么苦,不管遭受多少罪,我都不会后悔!
等到修炼成功的那一天,我要将我们母子多年来所受的屈辱、折磨、苦痛全都在赵铭、华兰香及其他们所生的三个亲儿子身上,找回来,一个不剩地找回来!
“把我妈妈的指环给我,给我!”
赵翔平静的语气,清澈的眼神,静立的身躯,不诠释着不容置疑。
“破指环,拿去!就知道你不会有任何出息,连这个捧不上台面的破指环也要拿走,你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吗?!”
赵铭浑浊的目光紧紧盯住赵翔,声音比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气,似乎还要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