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羊奶,为了去膻味,特地在里头放了茉莉叶子,给小孩喝吧。”淮宋将碗端给了翠花,道。
白歌很是惊讶,扭头将她看着。
“可我没点这道菜啊。”翠花看上去同样也很诧异。
“就当是我送你的,白夫人,回头银子在我账上扣就是了。”
白歌笑着摇头对淮宋道:“你也算是为酒楼出份力了,这回就算了吧。”
“我来付账就行了,又不是担不起这几个铜板儿。”翠花撇撇嘴,端起碗小心翼翼喂怀中的孩子喝下。
“我知道,你们嫌我喂奶有伤风化,可孩子这会子又哭又闹,做母亲的又怎不心急呢。”
终于,在羊奶的替代下,怀中的孩子停止了哭闹,一边喝着羊奶,一边展露了笑颜,看得淮宋心里头也跟着高兴。
“是男孩啊,长得真好看。”她伸手不禁去逗了逗小孩一会儿,随后直起身叹了口气,打算回厨房继续洗菜。
走在回去的路上时,相隔不远处站着的便是王,正默默注视着淮宋那儿。
她总觉得自打重逢以后,这个男人变得寡言少语,什么事情都憋在了心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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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上化下来的雪水滴落在地,汇成一股细小的细流,淮宋在回廊上,和王并肩站着。
“为什么要骗我。”这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
“你还不一样了骗了我,当初说一定会回来的,三年已过,总不能叫我等你一辈子吧。”他的那些誓言原本就是冲着违背去的,打一开始,这颗真心里就参杂虚假和哄骗,“是不是没了这孩子,你根本就不会理我,也不会将我叫到这儿来谈话了?”
在淮宋看来,毫无疑问,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淮宋,我,我一直挂记着你,你要相信我。”
“是么,那总该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吧。”她转身,甚是倨傲地看向王。
“你想要什么。”至少现在,他是可以给到她很多的。
“我想要去第三楼烧饭的资格。”
“这就是你来我醉仙楼的目的?”他的神情一冷,眉头紧簇。
“没错,这就是我来这儿的目的。”下巴高高抬起,她看上去盛气凌人,完全不像当年的那个淮宋。
也是从这个时候,王觉得,似乎有些事情在冥冥之中已经开始改变了。
“好,你今晚就可以去三楼,不过我有个要求。”他看上去似乎也没在让的。
“说吧。”
“今夜起,就在我那儿住下。”
京城的夜比不得江南来得单纯洁净,这里头到处潜藏着的,都是危机。
王原以为她断是不会答应的,谁料就在转身离去之际,那个声音坚毅地回答了他。
“好,我答应你。”
黑暗很快便侵袭而来,将白日里的光鲜亮丽通通包裹,于是那些曾经闪耀过的,奋力过的,拼命过的,都纷纷撕开了伪装,回到了原本的面目。
淮宋没有什么好说的,她一向敢作敢当,会去躲闪的从来都不是她自己。
八王爷的府邸,淮宋特地洗完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直到木门被轻轻推开,一面人影就这么照在在了粉墙之上。
“你要我来你府上住下就只是为的今夜之事么。”她搂着锦被直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都说了桌上还点着灯,你知道这对天底下的男人而言意味着什么吗,淮宋。”
他看上去态度更是恶劣。
“我只是习惯了睡觉点着灯罢了。”起初那一两年里,她睡觉的时候总会在屋里头点着一盏灯,为的就是如若王回来了,他能看到。
后来她这颗心就跟油尽灯枯一样成了死灰,自然不再去有所期待,可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再说了,天底下男人这么多,偏偏只等你,真当我傻?”
“是么。”他脱下鹤氅,沿着床边坐了下来,“还有哪些男人,今儿个好好同我说道说道好么。”
淮宋打断他那伸过来的手,摇头:“凭什么就我说,你呢,有多少女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女人。”他反掌便轻松地将她的手腕禁锢住,然后矮下了身去,“不就在这么。”
他的眼眸里说不出的皆是些淮宋没办法理解的深意,接着那手便攀上了她的下颚,两指拿捏,一口就想要咬下去。
淮宋轻轻将他推开,随后从身侧拿出一壶子温酒来,是特地照顾他的病情才将酒热好的。
一只小酒杯里,斟满,给他递了过去。
王扬起嘴角笑,毫不犹豫地便灌下肚肠,纵是饮鸩止渴又如何,这酒,只要他喝得高兴,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是她,都可以。
芙蓉暖帐,**一刻,床塌之上的,是两具身子的交缠,结合,淮宋冷得慌,一直在他里抖得厉害,王便将她一个劲地拥在了怀中,像是要融进自己的身子骨里一样。
“淮宋你听好了,我希望你假借学厨之名,去王那儿埋伏,争取找到机会便将他的那张改革议旨偷出来,到时候我的人会在外头和你接应。”
这是白日里,五王爷临别前嘱咐她的话,也因此,淮宋才会在三年之后重新找上他。
不然,这辈子,兴许都只是,一个打马而过,一个安心做饭。
京城的清晨是冷得不像话的,身着薄衣的淮宋怀揣着那张威胁到朝中百官生命的议旨,偷偷打开了八王爷府的后门。
“你所说的,你的人,就是你?”淮宋有些觉得好笑,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