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梁远提起空手套白狼,唐婉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小远,宁姨和你商量个事儿,你可不许和宁姨绕圈子。”
“好啊,宁姨要说什么?”
思索了片刻,唐婉才开口说道:“我知道小远对纪家主导的广国投插手收购怡和很是反感,虽然你没说什么,不过宁姨知道你的性子,你和宁姨说实话,远嘉是不是已经挖好了大坑等着广国投跳进去?”
“没有的事儿。” 梁远把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唐婉看梁远连想都没想就条件反射般一叠声的否认着,就知道自己得到的消息不虚。
“小远现在编瞎话都不带磕绊的,再不说实话宁姨可要生气了。”唐婉笑骂道。
“呃……。”
“呃什么呃,放着怡和的大股东凯撒克家族不去接触,却让纽璧坚找了一大堆小股东开会,你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这简直冤枉到家了,前段时间宁姨不是和我说过要维护大局以改开局面稳定为重么,纽璧坚接触中小股东还不是为了向怡和施加压力,配合广国投工作降低正面收购置地的难度……”梁远满嘴跑着火车。
“你这个小混蛋就胡扯吧,我怎么听人说你这个小混蛋打算掀桌子呢?”
完蛋了,梁远暗自想着,唐婉连自己在美国时所说的“掀桌子”都知道了,估计自己要对纪家打一棒子那事儿也肯定露馅了。
知道自己打算掀桌子的,只有远嘉大会议级别的寥寥数人,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送到唐婉耳朵里的。
不过不论是谁把消息捅给唐婉的,梁远倒是理解远嘉高层的隐忧。
不管梁远的商业才华如何耀眼,但限于年纪远嘉高层注定不会把梁远看成那种成熟冷静为了利益可以唾面自干的商界老油条。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梁远所创下的事业已经不是年少成名意气风发等词语所能形容概括的,若说梁远没点自傲的脾气任谁都不相信。
虽然商场上尔虞我诈是常态,但纪家干出这种最后一步劫胡拿远嘉当傻子用的事情委实让人窝心。
梁远在美国说出要打纪家一棒子之后,远嘉高层都知道。以梁远商业才华和此时远嘉的能力,若是由着梁远的性子真的一棒子轮过去搞不好替纪家冲锋陷阵的广国投就得破产倒闭。
在远嘉一干中老年眼中半途劫胡的广国投可恶,但自家公司又没受到什么实际损失,若真是因为意气之争在共和国内部树立起一个庞大的对手实在不是一件划得来的事情。
特别是此时共和国改开派所面临的局势十分微妙。用如履薄冰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说怎么我一回国人就都跑了呢,老苏去了美国,老鲁他们滞留在西德不回来,连小叔都去京城开会去了。”梁远恍然大悟的说道。
很明显,某人对无人帮自己去东大“销假”一事有着很深的怨念。
“老祁。是不是你们中出了一个叛徒?”扭头看着祁连山,心情不爽的某人恶意满满的问道。
虽然梁远的遣词断句有些怪异,可纯洁的祁连山哪能分辨出这种十余年后源自东洋的高冷吐槽。
“那个,大少,要不是实在脱不开身,其实我也想去美国出差的……。”祁连山弱弱的说道。
看着祁连山一副这事儿与我无关事情都是他们搞出来的模样,梁远撇了撇嘴角,表示不信。
“你这个小混蛋,问祁总做什么,是你小叔和我说的。”唐婉怕梁远年轻气盛让祁连山无法下台。连忙笑着打圆场。
梁远放言要收拾纪家之后,远嘉高层虽有心劝解但又对梁远的天马行空般的商业才华头痛万分,天知道自己老板到底会从哪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对纪家和广国投出手。
鉴于梁远以前喜欢的商业运作方式基本都是大势已定,整个计划才抽丝剥茧般的呈现在众人面前,远嘉的中老年们生怕那时木已成舟生米被煮成熟饭,一番联络之下梁海平被公推成趟地雷的炮灰,负责把事情向唐婉细说。
众人都知道,这涉及到复杂政商关系的事情找唐婉才是最管用的。
梁远知道小叔对自己敲上一棒子的计划一直不太赞同,被远嘉一干中老年说服也在情理之中,摊了摊手。梁远苦笑着同祁连山问道:“唉,我知道你们都不赞同我的计划,不过当时我看起来很生气么?”
祁连山那会还在香港呢,哪知道现场的梁远是个什么模样。不过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态度,说道:“听周总和孙总说大少好像很生气。”
“其实我就是说说,压根没有生气的意思,商场上尔虞我诈暗箭伤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梁远有些无奈的用手扶了扶额头,有些不解的想着,自己看起来很年轻气盛么。
也不怪远嘉高层担忧。没人能想象得出,某人青年的外皮下却隐藏着一个大叔级别的灵魂。
看梁远的反应还算正常,唐婉把话题拉上正轨,肃容说道:“小远,远嘉高层的考虑是正确,现在国内的局势很微妙,反对改开的声音大幅度回潮,无论如何纪家都是推动改开局面的代表性力量,一旦纪家受损很容易被人当作突破口来撼动改开大局……。”
趟草地多了难免会遇到短腿伦,真tm遇到了不能不救的猪队友了啊,梁远暗地吐槽着。
某人倒是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要把队友坑得飞起来着。
“好吧,好吧,宁姨我现在可什么都没做过,收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