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看清楚了那偷袭之人的样貌。
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那女子眉目凌厉,长眉高高的扬入鬓角之间,双颊如霞,唇若凝脂,肤色是典型是金国女子的小麦色。
一头茂密棕色发辫被编成无数小鞭子,额头间坠着一块蓝色孔雀石。
是个美人!
洛书抓着那鞭子的一角不放,隐约有血迹缓缓渗透出来。
那鞭上的倒刺纵是被披风给包住了,依旧刺破了她的掌心。
她来不及去思考,狠狠一松,又是一紧,那女子身形不稳,一个踉跄向前。
洛书将她那鞭子一绕缠在她身上,手臂狠狠的扣在了她的脖颈之间。
那姑娘一身的花香之气,熏的她头晕目眩。
却又不得不死死的锁住她的喉咙,怕她再暴起伤人。
那女子气的跺脚,试图想挣扎,奈何,她锁的太紧,越是动,却是连呼吸都困难。
洛书眸底生霜,“为什么伤人?说!”
彼时有侍从自外面跑来,见此情形一脸惊慌,“公主,公主不可!”
那侍从想上前来将那女子救下,被她一眼瞪了回去。
“刚才她出手伤人之时,不见你出现,现在过来装好人,晚了!”
说罢又狠狠一勒。
那女子的被勒的双眼一黑,几乎背过气去。
“敏敏,快放开她!”
赫连玦穿着朝服,从外面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细长的眉眼,五官深邃,鼻梁挺拔,身量与他不相上下,却较纤弱一些,有种阴柔的美。
洛书看着赫连玦大步走来,却依旧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你让她给朝华道歉,我便放了她!”
赫连玦看了那女子一眼,浓黑的眉宇间涌上一丝的怒气,“卓晏,快道歉!”
洛书下意识的松了松手臂,以让那女子能说出话来。
卓晏挣扎着,“让我给一个下贱的女婢道歉,毋宁死!”
洛书冷笑,“若说下贱,怎可与你这瞪偷鸡摸狗之辈相比,我素闻,金国女子同男子一般文可上朝堂,武可入战场,怎么到你这里,便只会这种下作手段!真真是丢尽了金国女子的脸面!”
卓晏被她说的极是羞愤。
一双眼睛求救似得看着赫连玦。
赫连玦也不理会,只声道“做错了事,就要道歉,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卓晏自知求救无望,压低了声音道“对不起。”
“你是属蚊子的?”
赫连玦身后那阴柔男子极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卓晏脸色更加难看,她狠狠的咬着嘴唇,“对不起!”
“不是对我!”
“朝华,对不起!”
卓晏终于忍受不住大声呼喊出来。
洛书满意的将她往赫连玦怀中一推,讽刺道“洒那么多的香粉,不怕蜜蜂来围攻你吗?”
卓晏见此,心中一喜
赫连玦接过她后,将卓晏推给了身后那阴柔男子。
阴柔男子惊的一跳,赶忙将手中的女人扔到后面的丫鬟手中。
赫连玦大步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
见才他便已看见,她的掌心的血迹。
这一打开,更是吓了一跳,玉白的掌心早已血肉模糊一片。
洛书固执的要将手抽出来,她潜意识里不喜欢和他接触。
但他力量大的惊人,愣是一点都无法撼动。
赫连玦回头看了卓晏一眼。
卓晏只觉得那眼神冰冷里带着杀气,瑟缩的站在了阴柔男子的身后。
阴柔男子一瞧情势不对,赶忙上前道“听说国主最近抱恙,请了医圣大人前来,不若我去给公主求些生肤止血药,或者让医圣大前来?”
赫连玦道“不必,求药便可。”
说罢从怀中掏出锦帕,将她的掌心包住,眼中竟是愧意。
“抱歉,没能保护好你!”
洛书适时将手抽走,退后一步。
“没关系,贱人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防不胜防!”
她下意识的说出口,却发现似乎这些语言好熟悉,但不像是她的风格。
赫连玦一怔,随即失笑。
“你笑什么?”
赫连玦道“没什么,你能这样适应我很开心。”
开心个屁!
受伤的又不是你。
洛书心里骂道。
“她是我母亲那一脉的亲戚,从血缘上来讲,是远房表妹。”
洛书了然,嗯,这自古以来表哥表妹自成一对的事屡见不鲜。
“如果你想纳她为妾我没意见,脾气暴了点,但长相不错。”
赫连玦琉璃色的眼眸狠狠一收。
握着她的手也下意识的收紧了些。
洛书嘶了一声。
他方才松开。
“你说什么?”
“我说若你要纳她为妾我没意见”
赫连玦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裂开,琉璃色的眼眸里,滑出一浓的化为开的忧伤。
那忧伤如同蔓延开来的罂粟花,明知带着致命的毒药,却无法拒绝。
若你纳她为妾,我没意见?
这句话,时隔两年,他再次从她嘴里听到。
那些往昔青葱岁月里的记忆,在紫藤萝花开放的时节,便已彻底凋谢。
那些他以为她她再也无法想起,再也无法记起的东西,似乎更有以另一种方式慢慢的回来。
他是该欢喜,还是该忧愁。
或许她能记起那些流年岁月里,纵马轻歌的年少,或许她能记起少年悸动的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