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这个身份,在古代,曾经是家里非常重要的角色,是所有族中姐妹的保.护.伞,宝珠说:“所谓‘娘家有人’,就是指娘家有兄弟,陆淮的这个舅舅,这样照顾自家姐妹,人应该不错吧?”
乾启说:“人是不错,可是做生意不行,金融风暴那一年,他的两间厂全都倒了。”
宝珠有些唏嘘,怪不得……
乾启又说:“陆淮当时才过去两年,后面都是他自己半工半读的。”他看向宝珠,“他才24岁,也挺努力的。出身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对不对?”
宝珠点头,“现在很多家庭,都无法一下拿出几百万给孩子去付首付。经你这么一说,我倒希望他未婚妻那东西是真的,以后他们买了房子,可以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乾启说:“他学的国际会计,以后路子挺宽,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宝珠望去窗外,无论顺境逆境,会为自己打算的人,总是少走很多弯路,她想到这里,拿出笔又在本子上记下,“以后每个星期我多给赵新教点东西,让他早点上手。”
乾启:“……”宝珠把赵新逼得这么紧,回头他要离家出走,乾启都不会觉得奇怪。
到了酒店大堂,陆淮已经等在那里,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大家一起上了楼。
陆淮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放在桌上,盒子里垫着软布,布打开,里面是一只粉彩扎道的花卉纹盘。
“老师,就是这个东西。”
张纷戴上手套,拿出那盘子,看了看,肯定地说道:“这是清乾隆的粉彩扎道花卉纹盘,是个老东西,品相不错。”她放下盘子,看向宝珠。
陆淮说:“后面的款我们不认识,那写的是什么?”
宝珠拿起来看了看,后面是矾红六字篆书款,她说:“这是矾红六字篆书款,写着大清乾隆年制。”
陆淮惊喜道:“你也懂收藏?”
宝珠笑着说:“懂一点。”放下那盘子,看向张纷问道:“张纷老师,这东西什么估价?”
张纷说:“咱们安城最近的瓷器市场拍不上好价钱。”说完她意外深长地看向宝珠,“受某些人的影响,这东西如果放在外头,底价订个上百万没问题。”
宝珠略窘迫,张纷老师这是在调侃她,电视那件事情之后,弄的安城清三代的瓷器行情看跌。
乾启对陆淮说:“拿回你们那边去拍吧,别忘了找一个大的拍卖行。”这东西不错,但因为是朋友的,他就没想着自己收。
古玩市场水太深,收了朋友的东西,后续非常麻烦,如果这东西以后行情看涨,别人容易耿耿于怀,如果看跌,朋友又会心里不安,所以如果是真朋友,和借钱一样,永远不要开口比较好。
陆淮不懂这些,他这次倒是有点意思,希望乾启先看看,如果他喜欢,卖给朋友他觉得更合适。毕竟知根知底,可见乾启没意向,他也不在意。
陆淮的女朋友倒是很高兴,如果能拍出上百万,那房子的首付,加上家里能凑成一百多万。以后还贷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她向张纷请教:“谢谢您走这一趟,这种颜色叫什么?”
张纷说:“这个全称应该是宝石红地粉彩轧道花卉纹盘,东西不错,如果前期宣传的好,能拍出高过底价两三倍不成问题。”
陆淮和女朋友一听,大为惊喜,那就不止是首付,如果能拍上好价,说不定就可以全款买房了。
乾启嘱咐道:“记得送到你们那儿最正规最好的拍卖行,别去小地方。”
陆淮点头,“一定,一定!”
三人从酒店出来,心里都觉得很高兴,风吹着,比昨天更冷的天气,宝珠说:“要过年了,现在我觉得很高兴,今年至少陆淮和他女朋友,可以过个好年。”
张纷老师挖苦道:“人家过好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没有征集部,有了征集部没有得力看货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做大,全安城就宝韵财雄势大,征集部只有五个专家轮流看东西。”
专家看东西,是按件收费的,张纷老师有时候一天看几十件,一天宝韵就得付好几千,但这是业内的规矩,也没办法,所以说,宝韵每天都在烧钱。
宝珠起初也没想到,公司开的太快,配套的人员跟不上,她说:“暂时辛苦您了,我尽快地招人。”
张纷和她算有私交,很想说一句,找荣先生要几个人,一点问题都没了,可一看到乾启,她就又把话咽了回去,对宝珠说:“这行里,很多都是师傅带徒弟,开拍卖行的,也都是一个带一个,你从头开始,这种情况在所难免,有时间你自己也来看看,别总指望我们。”
宝珠点头说:“我今天已经想好了,以后让人把东西先送到甄宝斋去,赵老三眼力还可以,让他先看,拿不准的,再约时间送到宝韵来。”
张纷诧异地看着她,“……你还真是……物尽其用。”
宝珠登时被说的红了脸。
张纷觉得宝珠眼光不错,人也聪明,不由提点道:“年轻人不能太懒,凡事应当亲力亲为。”
宝珠觉得寒风冷飕飕地,吹的心凉,天地良心,她不是懒,白手起家,毫无根基,她还要兼职画工,她容易吗她?
乾启站在旁边,很坏心眼地想着,这场景多难得呀,完全应该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