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邦来到祝建平的办公室,田力也来了,三个人认真坐下来商量。
吴建邦说:“我们三个兄弟之间,应该是无话不说的朋友。这个,我先说明一下我的情况——以前,我的公司在北京,投资项目在全国各地,资金来源于温州家乡,主要是亲友们共同出资设立的投资基金。那时候,我手头可以调动的资金数目还是相当可观的。然而,你们也知道,我的婚姻发生了变故,我前妻的家族成员都撤回了他们的资金。再加,离婚时分割财产,我前妻拿走了大部分。所以,我现在的投资能力大不如以前了。”
祝建平说:“这个,可以理解。嗯,吴老板,你不是去北京调资金去了吗?是不是遇到什么了?”
吴建邦:“我这次去北京,注销了那里的公司,把资金都集起来了,是准备按照我们之间的投资合作协议,补齐我对光辉置业的出资。这方面,倒是没什么大。”
田力:“吴老板,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嘛。”
吴建邦:“对,我必须对你们直言相告。关键是,我的大部分资金,是属于亲友们共同出资的内部基金,也叫私募资金。出资人数较多,他们都是只拿固定回报,不参与经营管理的。所以,给他们定的回报例是较高的。”
田力:“哦,我明白了。是不是说,如果我们把项目卖给政府,利润原先的预算要少一些,所以不好向出资人交代了?”
吴建邦摸着自己的小平头,承认说:“是,田总说对了。很抱歉,这是我们家乡那边较流行的做法。一个项目,凭项目说明书或者商业计划书,能收到大家的集资款,这里面的利润预算是关键数字,除非是发生不可预见的特殊情况,否则,要减少利润计划,那还真是个麻烦的。”
祝建平皱起了眉头说:“可是,我们已经跟政府多次协商,所有细节都达成了一致意见,等市委常委会开会审议通过,可以签合同了。如果现在我们改变主意,会失信于政府,以后我们不好在这个行业立足了啊。”
吴建邦:“对,祝总说的没错。我们本事再大,也不能得罪了政府,不然的话会死得很难看。我是想把我的实际情况摆到桌面来,跟你们有个商量嘛。”
田力:“吴老板,如果项目卖给政府,你的财务结果会是怎么个情况呢?你算过账了吧?”
吴建邦:“卖给政府的话,如果按协议兑现出资人的利润回报,我个人要稍微亏损一点。”
田力:“那么,你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解决方案或者建议之类的?”
巧的是,恰在这时,祝建平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高市长打来的电话,他估计高市长来电话是为了项目转让的事,索性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让吴建邦和田力都能听到通话内容——
“高市长,你好。”
“祝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市委常委刚刚开会审议了我们公务员小区的事,已经同意了我们之间的项目转让方案,也原则同意了转让合同条款。尹杰书记特意要我通知你,并且要求我尽快安排签约,他可能会亲自出席签约仪式。”
“哦,是嘛,你们的工作效率蛮高的,谢谢你啊高市长。”
“不用谢我呀,我倒是要谢谢你,你们公司办事决策都很干净利落,思路清晰,态度坦诚,所以合同谈判也较顺利嘛。”
“这件事情是在你高市长的亲自领导下进行的,所以才会顺利。”
“哪里哪里,祝总客气了。另外,尹杰书记和我都很关心王光辉董事长。现在,王老板他还好吧?”
“谢谢领导关心,王老板很好,他是因为执意要给妹妹护灵三年,同时也是治疗自己的心灵创伤,所以他暂时还在寺庙里面。放心,我会转达你们对他的问候的。”
“那好吧,这样,再见。”
“高市长,再见。”
与高市长通完电话,祝建平摇头叹息着对吴建邦说:“唉,建邦兄弟啊,你看看,都听见了吧,现在事情已经不好改变了,怎么办呢?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亏钱呀。”
田力也说:“是啊,大家本来都是想共同发财的,怎么会变成这种局面了呢?吴老板,不是我说你啊,当初你要是让我们知道你的资金性质好了,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的。我和祝总都没有预料到,你的资金成本这么高,那是蛮吓人的啊。说得通俗一点,那跟高利贷差不多了呀。”
祝建平:“是啊,我真不理解,你们温州那里都是这样玩资金游戏的?这要是万一哪个项目做砸了或者出现意外情况,那不是会造成多米诺骨牌效应,成片成片地破产?”
吴建邦此时急火攻心,已经满头冒虚汗了。他用随身带的毛巾擦了一把汗,解释说:“哎呀,我们家乡那边,这种私募资金很普遍的,它介于合法与非法之间。当初我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我的资金来源,所以也没有详细说明。不过,我们当初也没有把项目低价转让给政府的计划嘛。因此从这一点来说,我也是无辜的嘛,对吧?”
祝建平一听吴建邦话里有话,马态度鲜明地说:“不,吴老板,我们虽然既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但有些原则还是应该讲清楚的。我想强调两点,一是,项目卖给政府,是经过严肃论证的企业行为,是利大于弊的经营决策,符合公司股东的根本利益;二是,你的资金性质,不属于正常的投融资方式,当初如果你对我说明了真实情况,可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