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觉得朕不相信你,反而相信别人?”顾宜芳不解,他一向是将完全的信任给予了谢玖,她说的话只要不是两人打情骂俏范畴里的,他从来都是听多少信多少。
他在今天才发现,她居然不是这样。
她并不完全相信他,她更相信事实,更相信摆出来的证据,顾宜芳想想都为自己抱屈。
他堂堂大燕皇帝啊,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
怎么能完全相信一个妃子呢?
他俩的观点难道不应该完全颠倒过来才对?她是妃嫔,以夫为天,就该无条件信任和依附皇帝,皇帝说乌鸦是白的,她们也该说是白的,不应该有半点儿疑心啊!
谢玖注意到他情绪突然急转下,心里一慌,连忙上前抱住他。
偏巧顾宜芳双手环抱横在胸前,谢玖圆鼓鼓的胸脯凑上去就蹭到了他的手臂,他只觉心头一荡,瞬间只余下脑中一小撮怒火在提醒着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因为我会嫉妒。”谢玖不管不顾地抱住他,胸脯有意无意地在他怀里蹭了两下,听到他的呼吸忽地急促,她才低下头认真地编词儿。“你身边那么多女人,走一步,看到的女人比踩到的蚂蚁还多。尤其秦妃,你总当着我的面夸她,我就算知道她什么不好,又怎么敢在你面前说……”
她顿了顿,用足十分幽怨的语气。楚楚可怜的眼神望向他。
“我也担心自己因为嫉妒就胡乱说话,明明她一分错就被我说成了三分、五分。反正时间久了,公道自在人心。你总会看清楚我对你的心。”她迟疑地问:“难道不是吗?”
顾宜芳叹了口气,哪里看不出来她这三分真话,七分却是在安抚他。
他说的半点儿没错,她真真的就是把心思全用在他身上,成天就想着糊弄他。只是,她这份用心,他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无奈。
“你也不用哄我,总是把朕气炸了肺。再过来摸摸,哄两句,你真拿朕看不出来你这小心思?”顾宜芳瞪了她一眼,谢玖尴尬地咬了咬唇。冲他讨好地一笑。
“我这心思,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吗?”谢玖瞪大了眼睛,目光像是谴责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似娇似嗔的神色,把顾宜芳的心都要给看化了。
顾宜芳咬牙,哼了一声,恨自己被她吃的死死的,可眼睛却是怎么也无法自她身上移开视线。
“那你说,你最信任的人是谁?你信他。还是信我?”
谢玖听他这么一说,也知道满天乌云就这么过去了,云开雾散。她又是皇帝心目中的好同志了。忍不住笑开了就冲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第一信任的肯定是你,第二就是孩子,其他的我都不信。”
别管顾宜芳信不信,门外的高洪书是信了,信这俩货都特么是重度神经病!
因为点的吃食是面条。所以很快就做好了,只可惜高洪书一行人在门外听着。开始里面咆哮着,几乎没直接上手打起来,各种吵。没人敢请这俩货出来用膳,后来不知怎么吵着吵着莫名其妙俩人就好了,他才想上去嗑门,让他们中场休息先在肚子里掂掂食。
谁知这俩货又腻歪上了!
太监这工作,每天八个时辰工作时间,以往皇帝各种对他得心应手,他很多时间都算是超长工作。最近他终于把连书带出来,皇帝用着也顺手,高洪书终于放下心,开始正常倒班,八人时辰时辰换一次岗。
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到连书了,高洪书索性等着过了时辰,那俩货什么时候用膳干脆直接让连书琢磨。
于是,高洪书眼瞅着时间就到了,皇帝突然在里面问起来膳食可是好了,得到了回答,帝妃二人手牵着手就走出正厅吃面条。
高洪书换班的时间生生又延迟了大半个时辰。
吃完面条,谢玖听到侧屋的声响,知道龙凤胎没睡觉,就拉着皇帝过去看看孩子。
龙凤胎不爱哭这一点,很得顾宜芳的心,他最怕遇到孩子哭个不停的场面,倒不是觉得有多心疼,他只会觉得烦躁。
大燕朝历来讲究抱孙不抱子,龙凤胎两个多月,顾宜芳顶多只是亲亲摸摸,偶尔让他们握着手指,当起父亲来完全不投入角色。索性谢玖也不希望神经病皇帝对龙凤胎上心,没事就想抱。就他粗手粗脚的,再把孩子给伤着。
只要顾宜芳的心还在她身上,时间长了,她总有办法让他真心喜欢上他们的孩子,所以也不苛刻皇帝应该更喜欢龙凤胎。
谢玖领着皇帝玩儿的开心,在屋里的奶娘可是脑袋里的弦一根根绷得紧紧的。她们早看出来了,皇帝对惠妃是各种宽容大度,宠自家闺女也没这么个宠法,对惠妃如春天般温暖,对旁人却像是寒冬一般冷咧,容不得半点错处。
逗完龙凤胎,谢玖便回主屋,和顾宜芳先后沐浴完毕,两人躺到榻上,顾宜芳懒懒地抚着她的秀发,神色间若有所思。
“前世,”顾宜芳突然开口,只说了这俩字,就把谢玖迷迷糊糊的觉头一下子打了过去,瞬间精神起来。
半晌,他才继续道:“大皇子的身体,可好?”
谢玖一怔,这就是她迟迟不肯对他说明真相最大的原因啊!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问她,前世是怎么回事,前世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和这辈子不一样。
好事还好说,生老病死的事可让她怎么开口?
“御医可是说了什么?”谢玖侧脸,小心翼翼地看着顾宜芳。
顾宜芳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