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仪从昏迷中醒来。
只感觉耳边风声大作,呼呼作响,眼前景物飞逝,根本看不清楚。
此刻的他正被一个老人携在腋下,在崇山峻岭间飞掠。
甄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厉害的轻功,老人以高山之颠为点,一个起落就是数里之外,简直就是腾云驾雾。
这位老人自然正是那高深莫测的天山老人。
“前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甄仪也不再多言,以这天山老人的绝顶武功,如果想要加害自己,那简直是易如反掌,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来,把这吃了。”
甄仪还反应过来就被天山老人喂下一粒药丸,也不知是何作用。
未知的总是恐惧的。
甄仪急忙问道:“前辈,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天山老人露出那一口焦黄的牙齿笑道:“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
甄仪看着老人如此猥琐的笑容,顿时心都凉了。
这老头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这哪里是个前辈高人的样子,简直就是个老疯子。
莫非我被当成试药的小白鼠了?
我还年轻啊!
菲儿还等着我回去成亲啦!
就在甄仪胡思乱想之际,天山老人似乎到了地方。
“小子,你给我下去吧!”
说完天山老人忽然一掌打在甄仪丹田,甄仪就这样直直地向着地面坠落!
要知道丹田是武者的根本,原本就受了重伤的甄仪哪里经得起天山老人如此一掌,那后果可想而知。
“老东西,你……”
话还没说完,甄仪就已经晕了过去。
我是要死了吗?
这是他最后一个念头。
……
靠山镇,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全镇人靠山吃饭,靠山过活,这里没有江湖豪侠,没有武功秘籍,没有你死我活,这是一个世俗的地方,这是一个被江湖遗忘的地方。
夕阳西下,由几块巨石堆砌起的一块石碑上雕刻的“靠山”两个字在落日的余晖下闪烁着历史的光辉,这里是镇子的最中央,是整个村子最繁华的地方,镇上所有贸易往来都在这里进行。
对于靠山镇的人来说,又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人们在街道上行走着,交谈着,买卖着。
一间小小的茶馆里,一个老婆婆正在拿抹布仔细地擦着桌子,其实那桌子已经被擦得很干净了,可老人却依旧不停地擦着。
老人待人和善,认识老人的人亲切地称呼她叫王婆婆,王婆婆无儿无女,孤苦无依,就靠着这个小小的茶馆过活,这个茶馆生意并不好,老人生活过十分清贫。
小茶馆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却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间阴暗狭窄的小店。
“噗通”
一个人忽然从天而降,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人正是甄仪。
“老李,我眼睛好像花了,我好像看见那个人是从天上摔下来的。”
“怎么可能,你肯定是喝醉了,怎么可能,那趴地上,肯定和你一样是一个酒鬼。”
“大家,快看,这人好像是个道士,这么倒在这里里。”
“还有气,没有死,可能是饿晕了。”
“哎,别碰他,当心他赖上你。”
“这人不会有什么病吧。”
…………
没一会儿,大街上就聚了不少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
这一场小小的闹剧倒是为这间小茶馆带来一些生意,王婆婆一个人跑前跑后,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
没多会儿,话也聊完了,茶也喝尽了,太阳就要落山,众人散去,茶馆又只剩下老人一人,还有一个瘫倒在街上生死不知的甄仪。
有时候人性就是如此现实,对于一个和自己豪不相干的陌生人,可能会有同情,会有好奇,会有怜悯,可却没有会人把这个麻烦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夜晚降临。
茶馆中的王婆婆做完一天的卫生,望了一眼躺在街上依旧一动不动的甄仪,迈着蹒跚的步子慢慢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将甄仪翻了过来。
“呀!是怎么年轻的小伙子。”
王婆婆一双如树皮般粗糙的手掌在甄仪脸上摸了摸。
“还有气,还没死。”
“年轻人,年轻人,醒醒,醒醒……”
任凭王婆婆如何摇晃呼唤,她面前的年轻人就是没有反应。
王婆婆试着抱起甄仪,却是有心无力,只得将之慢慢拖动,一直到午夜,王婆婆将这个沉重的“麻烦”拖回自己家里。
王婆婆的家其实就是这个窄小的茶馆里,茶馆后面用粗布隔出一个小小的地方,里面铺着一张简单的床,角落里架着一个土灶,锅碗瓢盆齐全,这个家里唯一一件家具是一个老旧的梳妆台,可以知道老人是有多喜欢它,将它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老人喘着粗气从角落里找出一床破旧的棉被,在所剩不多的空地里,收拾一张简易的“床”,将甄仪“扔”了上去。
做完了这一切,这个年迈的老人实在是累得不行了,那布满老人斑的脸上已经开始冒着细细的汗水。
王婆婆坐了许久,这才回过气,接着又生火做饭,一翻忙碌,熬了两碗小米粥。
王婆婆尝试着喂了甄仪一些,可甄仪口嘴紧闭,实在喂不下去,老人也是无奈只得自己马虎吃了一些,便再也无法抵御那沉沉睡意,眼睛一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