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能,是一定!”叶氏眼中射出缕缕冷意,手不经意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贝勒爷正值壮年,即便他不是好女色之人也不该八年无所出,府中更不该接二连三有人小产早夭,其中必有人捣鬼。要想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当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
“主子这话确是不错,可是连李福晋也要瞒吗?她不是一直帮着主子的吗,何况刚才也说甚是希望主子您能为贝勒爷生下一儿半女。”红玉深以为然的同时还有一丝不解。
叶氏睇了她一眼,声音淡薄无比:“亏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怎得还这般天真。在这贝勒府里谁的话都不能相信。”她拢一拢鬓边的宝石珠花继续道:“你以为李氏是真心扶持我吗?错了,她只是害怕自己青春渐逝,有朝一日留不住贝勒爷的心,所以需要扶持几个人来固宠罢了,我在她眼中不过是一枚棋子,当我对她没威胁时,自是什么都好;一旦我威胁到她的地位,只怕第一个要除掉我的人就是她。我是如此,钮祜禄氏也是如此,都是李月如意图掌控用以对付年氏的棋子罢了。”李月如正是李氏的闺名。
此时的叶氏心思缜密头脑冷静,与人前那个愚蠢自大的叶氏简直有天壤之别,显然,这――才是真正的叶秀,一个懂得伪装自己的叶秀。
她抿了口茶润一润嗓子又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在李氏面前装傻充愣,不过是为了减低她的戒心罢了,让她以为我肤浅张扬好控制,否则她怎能容我至今。”
她伸出素净的手,红玉立刻会意,自梳妆匣中取来盛于小瓷瓶中的丹蒄,小心将鲜艳的红色涂于她尖长的指甲上,“这么说来李福晋与年福晋很可能会有一场恶斗?”
“不是可能,是一定!昔年,年氏未进府时,府中大权一直为李氏所掌握,嫡福晋甚少插手,她可说是一手遮天;而今年氏甫一入门便夺走了她辛苦得来的权力,这对于李月如来说简直是要她命。所以她必然视年氏为眼中钉肉中刺,要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她,为此甚至连钮禄祜氏都可以容忍,因为年氏带给她的威胁实在太大了。”暗绿繁花桌布在另一只手的尖长指甲下涩涩作响,仿佛是在哀嚎呻吟。
说到这里,叶秀嫣然一笑,轻轻吹着指尖殷红的丹蔻道:“与其投靠她们其中之一,不如看她们狗咬狗,斗个两败俱伤,而我……只需要做收渔滃之利即可。”
区区一个庶福晋怎会是她的目标,那不过是她通向更高处的台阶罢了,这个孩子就是她最大的筹码,绝不能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