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用？
倾君扬了扬眉眼，根本不相信这种说法：“是打算留着防身，还是已经想好了要用在谁身上？”
“防身。”少年答得痛快。
这样一来，倾君更不相信他了。
因为如果自己的怀疑是多余的，按照少年的脾气，即使不甩脸子，也会抢白她两句。可他方才的回答太过利索了，很明显，是早就想好的答案。
“我不信，但我不多管。”倾君直接说，“咱们约法三章，在王府中，你不可以肆意挑事；毒药配出来了，你不可以随便用；真要用的时候，也须提前跟我商量过才可以。”
“商量？”
少年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长这么大，他做什么事，还从没和任何人商量过！
也不对，当初把她从邵州城拐走的时候，其实前前后后商量了不少——所以，自己这是被她管束住了？
少年拧着眉头。
心里，有些微的抵触。
更多的情绪，却是温暖、和平，甚至是柔软的。
“行，我保证会提前和你商量。”少年说着，忽然一歪头，打量着倾君，口中质疑道，“那你万一故意不同意，我就得忍着？”
倾君微微一笑。
眸子晶晶亮的看着少年，狡黠一笑：
“你看，我像是那么好心的人么？”
少年考虑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如果不答应，对倾君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而对他来说，不答应倾君的要求，他显然就拿不到药材。
所以不答应也得答应。
那她跟自己废什么话呢？直接强迫他答应了不就好了？还什么约法三章？
“行，我答应你！”少年说。
倾君看了看他，随便叫了个婆子进来，将单子递过去，又塞了一包三十两的碎银子。
“照着这个抓，另外有什么药杵、药碾、铡刀、钵子的，也买一些回来。瓶瓶罐罐的东西不用买太好，有个十来个瓷瓶也就够了。让外头账房派个人去办差，你跟着盯着就行了。”
婆子战战兢兢地点头哈腰。
倾君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心里颇为疑惑，不知这人怕些什么。
等婆子捧着纸，挎了碎银包袱，勤倒腾着两条腿儿出去了。一出门，就被其他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打听里头的情形。
婆子吐了吐舌头，“嗐”了一声，一个字都不敢多说，只借口自己要趁着天黑前出府办事，匆匆忙忙就走了。
这婆子姓张，原本是站在轻露一边的，觉得倾君不过就是个摆设。方才一进屋，却见轻露已经被擒住了，情况看上去很是不妙。
张婆子虽然仍旧坚持己见，觉得刘隐对倾君没什么情分，心里嘀咕、不知倾君以后会是怎么个下场，但她自己心里有了忌惮，生怕她会变成下一个轻露——或许还不如。
于是见风使舵的，张婆子决定暂时缩着头过日子：等王爷回来了自有定夺。
张婆子是踩着晚饭的点儿回来的。
往正屋去交差的时候，少年已经退出来，到院子里溜达去了，张婆子远远看见，也不敢多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