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云袖小口吃着杏干。
轻咬细嚼,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一样。
倾君和明香见了,心中多少有些奇怪,毕竟是云袖自己要跟着闯江湖,且对濮阳冥衍那份爱慕,云袖的表达已经算不上矜持。
没想到她吃东西竟如此规矩。
“很甜吧?”倾君笑道,心里却有些复杂。
毕竟前路凶险,带一个这样的姑娘,虽然还没开始共患难,可束手束脚,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甄云袖没出声,只笑着点了点头。
这便令倾君更加担心,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变得勉强。
“方才听说,甄姑娘也习武?”倾君装作无意问道。
为了安全起见,她必须打听清楚,然后提前安排妥当,未雨绸缪。毕竟人是她应准说要带着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别说对甄家不好解释,就连对濮阳冥衍,倾君都觉得没脸再见了,更别提会给濮阳老庄主惹下多大麻烦。
甄云袖将口中的一小块杏干咽下。
开口之前,脸上先绽开了笑:“是家父说习武有好处,并特意找了两位肯教授女子的师傅,不过学些粗浅的拳脚罢了。”
“甄姑娘怕是谦虚了。”明香笑道。
倾君也如是想。
毕竟方才是甄云袖自告奋勇要“帮手”,还信誓旦旦说她不用人保护的。
甄云袖确实也是谦虚。
但面前这两位女子是什么身份她并不知,只大概知道那个天仙一般的“夫人”是冥衍哥哥的主家,从身份到交情,无一不透着陌生,让她大咧咧地吃东西,再吹嘘自己如何武功高强,甄云袖还真的做不来。
“并非谦虚,不过是县城武师一样的。”甄云袖笑着,连手里剩的一小块杏干也不去吃,竟似故意等倾君她们继续问话。
倾君点头微笑,道:“换作是我,我也说我不会,若说自己功夫好,只怕要让外头那些人笑掉了牙——操斧于班门,谨慎些总是难免。”
这一次,甄云袖没再谦虚,只抿着嘴笑了笑。
倾君也便大致知道她的水平。
想来功夫不差,只是这姑娘性子谨慎谦让,正如这个年代绝大多数女子一般。
如此说来,第一次当着自己的面出手,就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明香,真可谓是一个另类了。
倾君轻轻一笑,往明香那边看了一眼。
明香先是一愣,继而想了半晌,也便猜着倾君的意思了。
她这是有意笑自己。
明香想到这里,不禁也觉得好笑,笑过之后,心中却更觉得亲近。
甄云袖愣愣地看她俩“眉来眼去”,对于二人笑什么完全不知,心说或许她们在笑自己,可自己究竟哪里有错漏,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
莫不是笑自己武功太低,还夸口说能自保?
要真是如此,此番岂不真的会给冥衍哥哥添麻烦?
“二位姐姐可是觉得云袖自大,遇事怕不能自保么?”
因涉及濮阳冥衍,甄云袖犹豫再三,到底还是问出了口。
她问得十分小心。
“切莫多心。只是我和明香都自大得很,听见你如此谦虚,忍不住彼此笑话一番罢了。”
倾君赶忙解释,心情却愈发复杂:这甄云袖除谨慎之外,原来还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