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慌乱了。”倾君笑道。
伸手,自己把泪擦干。
看到手足无措的明香,心却蓦地一痛。
如果自己不够坚强,不能坚持,那么手足无措,为她伤心的,绝非明香一人。刘隐,濮阳冥衍,神医,皮伦,樊三,无垢山庄的所有人,甚至极望楼的,凌波堂的,都要为她伤心难过。
恐怕神医那头叫驴,和白煦那匹倔马,也会哀嚎半天。
不行!人还没死,不能让心先倒下!
她所知道的,就是,岁华晚乃是无解之毒。
所能做的,只有压制。
那么,如何压制,压制多久,显然成了最重要、最需要掌握的问题。
“如果坚持练功,少近男色,能撑多久呢?”倾君问着,露出一抹坚强的笑。
她必须撑住。
撑住,或许还有希望,毕竟有神医师父,希望总归是可以有的。
明香认真思索半天,正色道:“其实,如果一直没有动心、动情,据说凭借内力压制,只要没有做那件事,一辈子不毒发,也是可能的。”
“我这样子,是不是,已经算是毒发了?”
“并不算,你应该是中毒不深,毒药劲力不足,所以只有在极致的情况下,才会偶尔失神。不过每次失神,毒药其实都会深入一些,时日久了,依旧会毒入骨髓。到那时,药力爆发,只是朝夕之间的事。”
岁华晚,是她师伯炼制的毒药。
对师伯的这些手段,师父苑娘没少指摘,明香从小就听,她对这种毒药的了解,自然比旁人要多。倾君是个什么情况,她可以很容易做出判断。
“那,如果我苦练内功,尽量克制自己的心智,是不是可以撑很久,甚至十几、二十几年?”
“很难。”明香道。
哪有人能够真正控制自己的心念呢?
冷漠如她,不是也栽在了倾君这里么?
“很难,不是不可能,是不是?”倾君目光炯炯,“或许,我可以努力,多压制一阵子,对不对?”
“你想怎样?”明香问道。
从头至尾,她的目光一直不离倾君的脸,满眼都是心疼。
她真怕失去她,再看不见这张脸。
见明香小心翼翼的,倾君轻笑一声,跃下马来。
“我有事求你。”倾君笑道。
笑容莫名悲壮。
“我不想答应。”
“你还没听呢,怎么就说不答应?”
“我不用听,也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你说,我想说什么?”倾君说着,拉起明香的手。
明香心头一酸,反手握住倾君的手,目光满含不舍,始终落在倾君脸上。
她真想,这就把她带走!
让她远离刘隐,远离濮阳冥衍,远离一切男人,从此再不可能动情动念,也就不用承担剧毒入骨的风险!
然而最后,明香却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不想说。”
“明香……”倾君轻唤一声,叹了口气。
“你放心,只瞒到这场仗打完,打完了,回京了,我会立即告诉师父说我中毒,请他老人家帮我解毒,好不好?”
“不好。”
明香恨恨地看着她。
这算是什么要求!
那样的奇毒、剧毒,每耽搁一天,都会增添一天的风险,自己又不是失心疯,怎么会答应她这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