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紧跟在身后。
“你回去吧。”赵论回头道,“外头乱,军中也难保没有奸细,未免有人趁机作乱,你留下来看家。”说着轻轻一笑,问小六子:“教你的功夫还记得吧?稍后别看家不成,再被坏人害了。”
“记得的。”小六子说着,故意举起右手,晃了晃自己的拳头,“谁敢来捣乱,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好!”
赵论笑着拍了拍小六子的头,带着杜明远和彭芹走远了。
等他们走远,小六子先回到营帐。
他闪身躲在营帐里头,背对着挂着毡帘的门,从里衣的夹层里取出一个漆黑的瓷瓶,轻轻打开,用小指头上留的半寸长的手指甲,挑了不少淡黄色的粉末出来,之后又把瓶子盖住,重新放到怀里藏好。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擎着那根指头,慢慢走到蜡烛旁。
瞄准烛心的火苗,就是轻轻一弹。
“哗啦”一声。
赫然是被褥声响。
小六子吓得一哆嗦,药粉没能悉数洒到火苗上,竟有一大半落在了桌上。
少量的粉末入火,使得火苗骤然变绿。
蒋峰毫不犹豫地拎着小六子跃出营帐,自己站好之后,把小六子随手往地上一丢。
赵论三人正好折回来,看到了眼前一幕。
“做了什么?”
赵论问蒋峰。
“八成是下毒。”蒋峰说着,抬脚踢了踢滚落在地的小六子,道,“白眼狼,我们收留你,教你功夫,原想着把你带回京里,让你进王府当差,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说着,又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那架势、那力道,不像是教训人,活像是在挑d逗一般。
小六子低着头不吭声。
“哟,打算嘴硬到底了?”蒋峰说着,嘿嘿一笑,足尖往小六子肋下轻轻一点,“来,把你的宝贝拿出来,让哥几个开开眼——别误会啊,不是要你裤裆里的宝贝,老子要你怀里的那个!”
彭芹的眼睛不禁瞪大了几分。
他忍不住去看赵论和杜明远,却见赵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杜明远对蒋峰的话也没多大反应,反而是发觉彭芹面带惊讶地看着他时,脸上微微一红。
原来,蒋峰是这样的!
极望楼的隐卫,还有这等人才呢?
彭芹咂了咂嘴唇,自觉甘拜下风。
赵论也走上前去,问小六子道:“你怀里的毒药,我们迟早都会拿到,你现在不拿,我也没必要逼你,只是我有一句话问你:你是何时开始为南诏做事的?”
小六子仍旧没有抬头。
但从他微微一抖的肩头,不难看出,这小子方才,赫然是冷笑了一声。
赵论也不恼,耐着性子继续问道:“是从霍将军碰见你时,你就已经为他们做事了,还是进军营之后?”
小六子仍不肯抬头。
“也罢,你既然不爱说,那就怪不得我们了。”赵论叹了口气,“平日抓到细作,我们是如何审问的,你也看见过一两回,如今,轮到你了。”
小六子瑟缩了一下,脖子微微一缩。
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坦坦荡荡,一副大无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