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桥几乎没有了声音。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不忌讳地把“大公子”的心思说出口呢。即使自己只是个传话的,但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桥的心里还是打着哆嗦。
武安王,那么多兵力,那么多人臣服,想想就是件可怕的事。
“大公子”看上了人家的夫人,这可比虎口拔牙更大胆啊!
濮阳冥衍怨念地看了房门一眼。
两扇门都半敞着,屋内光线有些暗,看不清里头的情形,只能偶尔看到一两个身影晃过。
“罢了!”
他重重叹了口气。
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转身回自己房里去了。语桥回去复命,又把门重新带上。
濮阳冥衍躺在床上,百无聊赖。
他并不想睡。
与其说不累,不如说已经累到麻木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困倦。直到后脑勺沾到枕头,他才觉得头晕,迷迷糊糊了起来。
但他到底也还是没有真的睡着。
与其说是小憩,不如说是累极了,犯迷糊。
脑子里似乎不清醒,但一切忧虑、担心,依然还是那么的真实。
就这样迷糊着,分辨不出来究竟过了多久,皮伦忽然寻了过来。
“少庄主,极望楼的人来信!”
声音很轻,又是隔着门在外头说的,可濮阳冥衍顿时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他立即坐起身,推开门接过皮伦手中的信件。
“被拆开过?”
摸到信封的一瞬间,濮阳冥衍的眉头皱了起来。
“收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皮伦道,“好像是守城的那帮人拆开来看过。我问过风一始他们,说是守城的宋谦义,一直都是这样,往来信件他总想偷拆开来看。”
“拆就拆了,可怎么也不封好?”
濮阳冥衍的矫情劲儿上来了,看那不很工整的火漆各种不顺眼。
“已经算是很好的了。”皮伦也表示无奈,跟着正色低声说,“有一件事,风一始他们提醒咱们提防。”
“何事?”
“据说这个宋谦义十分怕死,不是个骨头硬的,昨天南诏意欲强行入城抢走夫人的事,宋谦义八成已经知道了,若是情形不利的话,他极可能会拿夫人和邵州城,做给南诏投诚的献礼。”
“这话是风一始他们说的?”
皮伦点了点头:“他们几个都这么说。”
偷看信件的话是风一始提起来的,苏阳随即说了这点担忧,王牡源和魏平立即表示赞同,极望楼的隐卫们来的比无垢山庄早很多,又是一直为刘隐办事的,往来城里、营中也很频繁,他们的话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听到这里,濮阳冥衍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他拆开了信件,看了看上头的内容。
“奇怪……”
濮阳冥衍嘀咕着。
上面先是说彭芹留下,然后说辛虎斡牺牲,之后话锋一转,说在军营里抓了个探子小六子,是一直跟在隐卫们身边的,本想下毒,被抓之后一句话也不肯说,问濮阳冥衍可有审讯的法子,并问倾君安好。
信件的最后,却写了一大句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