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好玩。”
少年上唇碰下唇,用特别轻佻的态度,给了一个很不负责任的回答。
他说的是实话,若非带走她可以让刘隐着急,他又何必上赶着要给她解药?何况带走她的同时,可以帮她恢复记忆,让她像从前一样纠缠自己,那样一来,刘隐一定会七窍生烟。
何乐而不为呢?
从四岁开始,他的人生目标,不就是折磨刘隐么?
倾君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她没有发表任何评价。
但是那眼神,那角度,充分表达了她很无语,跟死鱼眼一样让人难受。
少年果然又炸毛了。
“不许你再这么看我!”
“你忌讳?”她随口一问,心里不禁想:这人果然是有点什么心理问题,就是受不了白眼,连无奈的一个眼神都受不了。
很快她就意识到,若想在这人面前活得长长久久的,须得管好自己表情,决不能再轻易给他白眼瞧了。
“我不忌讳!”少年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好忌讳的。”
话虽这么说,倾君却愈发认定,这人对眼神敏感异常。
忌讳到死不承认,那得多在意啊!
她笑了笑,让目光柔和下来,说:“那你让我考虑考虑。”
解药不是说吃就吃的,毕竟有那么大的副作用。
而且很矛盾的,她现在需要尽快回复功力,好去杀南诏蛮子,可是恢复功力就要吃解药,服药后最大的禁忌,就是三日之内不能动用内力。
说来说去,这是一个逼她妥协,逼她跟假临溪走的一个局。
局面已经锁死,自己似乎无法逃脱了。
除非她安心在邵州城里静养七日,由着外面杀个天昏地暗,自己缩了头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去想,不担心、不着急。
可是,又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倾君咬着嘴唇,一时拿不定主意。
“行啊,那你慢慢想。”少年笑道,“不过武安王未必能等你那么久,你可得想清楚了。”
“他不会输。”
“他要是据险力守,那确实不会输,即使人数不足对方的一半,也没什么。”少年满不在乎地议论着,“可是邵州城南一片开阔之地,胜负很快就会分出来,人数劣势,是真正的劣势。你不赶过去见他最后一面?”
“滚!”
倾君低声骂了一句。
他这是诅咒刘隐呢?
可能是自己太过乐观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觉得刘隐会输。可是内心深处,又总是有很强烈的不安,以及在茫然无知的情况之下,生出的重重担忧。
“好,我滚。你慢慢考虑。”
少年十分得意,轻笑着出门,回到外间躺了下去。
方才那一句“滚”,虽然是在骂自己,但却是他想听见的,因为这证明她动气了。
动气的原因,自然是心中动摇,否则何必生气?
那自己就可以安心等她来讨解药了不是?
少年愉快地合眼入睡。
……
内室。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倚竹才醒来,以为自己睡得太沉了,醒来之后,倚竹立即看了看倾君,确认她无恙才重新回去休息。
倾君仔细推敲着假临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