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内阴冷潮湿的空气,让胸口有些憋闷。
惨白的阳光落在身上并没有温度,陈漾走到大门外回头看了一眼,陈之焕被押着离开了探视间。
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背影。
陈漾眼睛有些酸涩,揉了揉眼睛,走出了大门。
莫黎风已经等在门外,脸上也是一片阴霾,陈漾冲着他笑了笑,不过自己都不知道这笑有多苦涩。
陈漾的情绪都摆在脸上了,但莫黎风见莫思源是什么情况是完全猜不出来
“顺利吗?”陈漾故作轻松地问莫黎风。
“嗯,他倒是愿意回去。”莫黎风没有告诉陈漾,莫思源可能不会就此罢休,哪怕是在监狱里,也一定还会有动作。
他没有告诉陈漾,是不希望她跟着担心。
“陈院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需要我做些什么?”
说着就拉过陈漾的手,握在掌心,这次陈漾没有躲开。
她觉得他们两个,现在特别能够惺惺相惜。
陈漾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所抛弃,而莫黎风则是和莫思源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从十七岁开始,多次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陷害,甚至追杀。
这种感觉,那里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所以,她是真的有些心疼莫黎风了。
也有些理解,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经历了多少让人压抑到极致的事情,才会用冰山把自己封锁起来。
陈漾难得的,主动回握了一下莫黎风的手。
“我想要一缕我爸的头发,做一个亲子鉴定。”
“你怀疑你不是你爸亲生的?”莫黎风眼底有一丝担忧。
“恰恰相反,我怀疑我把是被人蛊惑的,他骂我是野种,还骂我妈妈。我不相信我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当初我们那么难,我妈都依然爱着他。”
想起了母亲,陈漾眼底划过一丝难过。
“等你义诊回来吧。”莫黎风没有直接说帮她去把事情给办了,想着她大概是谁也不会放心的。
第二天,陈漾跟随医院的义诊队伍前往瑶县。
走之前去医院看了老爷子,又给莫黎风打了个电话,因为她发现她们在她心里已经是亲人了。除了他们,她也不知道该跟谁去告别。
这次去的是瑶线最边远的几个乡镇,车子开不进去。
义诊的车子停在隘口,东西全靠村民挑进山里去,还要过一条河,只有一条索桥。
任佳琪是妇产科医生,是这次义诊的重点科室。毕竟从小娇生惯养,山路走的颇为艰难,很快就有些掉队。陈漾就远远的等着她。
“哎,你也算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怎么长得这么糙?”
看陈漾走得稳稳地,任佳琪有些阴阳怪气地问。
“所以,被父母保护的太好也不是件好事,不仅容易脑残,还可能身残。”
“哎,谁脑残了,嘴巴怎么就那么不饶人,也不知道何家源到底喜欢你什么,一点都不可爱。”任嘉琪一边弯腰喘气,一边怼陈漾。
“哎,我可是在好心等你,你要不领情,我可就先走了。”陈漾站起来拍拍手,就准备上索桥。
“别啊,这桥你牵着我点儿。”任嘉琪可怜巴巴地伸出手去。
“你不怕我把你推下去啊?”陈漾一脸的坏笑,站起在索桥头上,故意晃动两下。
“不怕,像你这么傻的傻大妞,不会干这种事。”
“那我还怕你害我呢,你可是有前科的人。”
“你是打不死的小强,我已经放弃害你了,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我爸还能出来,何家源还能娶我。”
“这是两个愿望,贪心的女人。”陈漾还是朝任嘉琪伸出手,牵着她小心翼翼的上了索桥。
陈漾其实也怕,但想着只能这么过去,也只能心一横就上去了。
周唯安折返来找她们的时候,也只是远远地站在桥那头等着。
看着陈漾活蹦乱跳的样子,周唯安是满心懊恼,干嘛要多事说自己带队啊。陈漾这样子哪里需要他保护了,倒是他刚才过索桥差点吓死了。
“你俩还好吧?”周唯安问陈漾。
“你是指我两的关系还是安全问题?”陈漾调皮的反问周唯安,因为周院长那张惨白的脸表明了自己也不太好。
周唯安一时语塞,只能报以尴尬的微小。
“那个,应该,都还好吧。”
说着伸手就陈漾和任嘉琪依此牵了过来。
“正如你所见,我们暂时相安无事。”陈漾说着就朝前赶大部队去了。
就在他们出发不久,莫黎风的车队也出发了。
他们的队伍也存在这个问题,不过是在山外找了挑夫,将送来的物品挑进山里去。
过了最容易塔方的路段,就直接安营扎寨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莫氏援建的希望小学,莫黎风带着随行的几个人直接去往希望小学了。
陈漾他们就在村口祠堂旧址搭了帐篷,这里的老乡家里都很贫困,如果住进去会增加他们的负担,都是带着帐篷和干粮进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兵分几路出发了。
最辛苦莫过于心内,呼吸,消化的医生,大部分都是空巢老人,是慢性病的高发人群。
任嘉琪的妇产科也很忙,这里还停留在接生婆上门接生的情况,产褥感染发生率也是奇高。
相对来说陈漾倒是比较轻松的,所以大部分时候就跟他们一起去做支援了。
山里的空气很新鲜,虽然是冬天,也是一片翠绿,那条小河清澈的环绕在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