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一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场对决会以这样奇怪的形式落幕。
那个数次惊艳四座的少年,就这么败了?没能进入四强,等于失去了前往帝国赛的机会。
许多人心中不无惋惜,毕竟星轨作为一个无魔力者创造的奇迹,一直是这几日伽兰德看众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如今,这个奇迹消散了。
在众人感慨之际,城墙内部,奥睿科尔摇了摇头,“这小子,果然输了。怎么办弗艾尔?堂堂梅吉思学院居然连南部战区赛都没能闯进去。”
“确实可惜……”弗艾尔神色平静,但目光中似有波澜,显然想起了什么,“我忽然明白莱茵菲尔和安德烈斯为什么会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愿意倾囊相授了……”
“你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奥睿科尔死鱼眼翻了翻,望向阿尔肯纳,“你怎么看?”
阿尔肯纳沉默了一会,方道:“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用的似乎是黑魔导术?”
“跟我想的一样,而且掩饰的很好,至少竞技场法阵没能探测出来。”奥睿科尔道:“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法阵被入侵了的缘故。”
“准确的说,是血祭魔导术。”弗艾尔忽然道。
“原来你看出来了,那你还装的星轨真要被淘汰了一样。”奥睿科尔又翻了翻白眼。
“证据呢?”弗艾尔道:“按照帝国赛的规则,没有被现场检测出来,就不算违规。”
“确实如此,但顺藤摸瓜的话,也许还有转机。”奥睿科尔捏了捏下巴,“如果能找出幕后黑手查出真相的话……”
“已经在准备了。”阿尔肯纳望着不远处缩回的长廊上那道颇显孤寂的的背影,“一切,终将水落石出。”
*
雪白的长廊上,少年的脚步有些虚浮。
刚刚那一剑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让他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一道高大身影迎面而来,行进间身形笔直挺拔,坚冷如铁,赫然是基德。
少年的脚步微微一滞,但基德的脚步没有停下。
“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基德与少年擦肩而过,忽而留下了一句话。
少年瞥了他一眼,看到他神色虽冷漠,但话语竟有了温度。
“谢谢……”少年的声音有些疲惫,不知为何而道谢。
基德没有回答,少年也径直的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回到那间空荡荡的房间。
每当他回到这里的时候总会想,如果是堂堂正正的住进这里,人生该有多美好呢?
随后他心中满是落寞,因为他知道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他关上门,无力的坐倒在地。
“真令人感动呢。”一个稚嫩却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少年却没有丝毫动作,仿佛早习以为常。
窗帘紧闭的窗台边,昏暗的角落出坐着个小女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死灵悲歌,艾丽.德尔!
“为了让他们离开,你和基德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艾丽幽幽道:“本来给你用来对付查尔斯家族那个小子的手段你都用上了,还刻意自己承受了咒印,虽然你的身躯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但你如今的灵魂一定如同刀割吧?”
少年没有答话,只是眼中红光骤闪,显然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艾丽盯着他,目光渐幽,“你最后的心愿既已达成,是否已无憾?”
少年身躯一震,好半晌才道:“是的,我最后的愿望已达成,无憾……”
他所说之言,仿佛有独特的意蕴,解开了他身体和灵魂深处的某些困锁。
一缕缕黑纹自他眼角处扩散,迅速蔓延至全身,如蛛网般将他包裹。
“很好。”艾丽满意的点了点头,诡然一笑,“一切已了,那就准备唱响葬歌吧……”
她说罢,身影倏忽消失不见。
寂静的房中,只剩少年孤独的躺靠在墙,嘴边仍喃喃自语,“一切已了……”
恍惚中,他仿佛看到无数个落日黄昏时,完成族中杂役后与最好的友人们相聚的景色。
或是那少女坐在院墙上悠悠的唱着吟游诗人留下的残篇,或是那少年专心致志的雕刻着精细的魔导回路,又或是三人嬉笑着戏弄彼此、畅想明日的自在……
他手掌遮住双眼,将自己的头按在墙上,唇角张裂,悲痛莫名。
他欲哭泣,却无声鸣。
他想流泪,已无可流。
*
孤寂的角落里满载哀伤的时候,喧嚣的擂台也正满载热情。
伽兰德学院对阵罗格家族!
这两个本应是一体的名称,在此时此地割裂,亦让不少人兴趣盎然。
但擂台上的两人却完全感受不到观众的热情似的,一个目光认真而深沉,一个神色冰冷而孤傲。
凯尔将手套拉紧了些,沉声道:“星轨虽然输了,但我可不会输。”
基德没有回话,一手握住身后的大剑,猛然一抡,漆黑烈焰汹涌,重重插在地上。
凯尔目光微阖,当初他与基德同在佣兵小队的时候,就见识过他使这黑火大剑的厉害,此时自然不敢小觑。
“等我把你揍遍在地上的时候,可别忘了你的承诺。”凯尔双拳在胸前一碰,雷鸣作响,电蛇激射。
“你也一样。”基德终于开口说话,依然是冷漠无情。
“切!”凯尔恨的牙痒痒,直接暴冲而出,双拳如疾风骤雨轰出一片拳影。
那正是凯尔最精善的罗格家族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