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入城之前,苏文曾问过旬尘,他是否拖累了对方。
而旬尘的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南疆,并不方便出手,因为旬尘手中最大的仰仗是那万千文宝,而想要激发文宝,便需要先激发才气,但不论是才气波动,还是宝光闪现,在这个不受神书眷顾的地方,都太过扎眼了!
如果是在之前那种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上还好说,但如果是在人来人往的城镇里面呢?
那乐子可就大了。
虽然旬尘知道,即便被妖族发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届时他自有办法脱身。
但不管怎么说,总是有些麻烦,而且一个不好,便会引发妖族动乱。
而在这个时候,妖族不能乱。
所以他需要依靠苏文,也只能依靠苏文。
或许在神书降临百年之间,苏文是旬尘所见过的唯一一个,既有无双文才,同时肉身强横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人。
如果放在其他情况下,苏文手中的剑只能起到奇袭的作用,但如果放在南疆妖域,他的这种优势就被无限放大了!
苏文完全可以在不暴露自己是人类的情况下,解决掉很多旬尘不能解决的麻烦。
诚然,之前能够看出菜中被下了毒,能发现酒馆内各位食客的异样,完全是旬尘一个人的功劳。
但真正出手的,却是苏文,以及他手中的剑。
说话间,苏文手中的短剑已经带着清冷寒意,来到了一位凛族人的身前。
“唰!”
一片剑影掠出,苏文仿佛只是极为随意地抬了抬胳膊。而他手中的两尺剑锋,已经准确地划过了那人的喉咙,带出一股惨烈的血柱。
血柱喷洒在空中。落于石板地上,却不染短剑之身分毫。更没有半滴碰触到苏文的衣衫。
苏文的剑还在继续。
空气中仿佛被撕开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伴随着一声轻吟,落在了第二名凛族人的胸口,他身上所穿的那件短袄被割出了一个细细的口子,他那厚实的皮肤被划破了一丝浅浅的血痕,然后一片剑影刺了进去。
就像是一阵清风吹进了他的胸膛,拂过他的心脏,然后将其如落叶般击落。
至此。距离迟牛站起身来,还不到三息的时间。
苏文手中的剑很快,快到几乎让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剑已经翩然来到了第三个凛族人的双眼。
于是在那人的眼前,就像是突然爆开了一团璀璨的焰火。
只是火光是冷的,死亡的味道也是冷的。
他甚至来来不及嗅到空气中的淡淡血腥,便于眼前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剑锋掠过他的双目,让他再也看不到眼前的剑,剑身插入他的眉心,让他再也无法效忠魔门。
自始至终。苏文都只出了一剑,一剑逍遥。
一剑,夺命。
而直到这个时候。迟牛才堪堪跑到了苏文的身后,他的前面原本有一道铜墙铁壁,但如今,这道墙已经塌了,所以他不费吹灰之力,便与苏文擦身而过,冲出了门外。
他什么也没有管,什么也没有看,他只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在向前奔跑着。不曾停步,不曾回头。
与此同时。苏文的身影再一次如鬼魅般消失了。
他从燕北手中学会了暴烈一剑,却并没有学会燕北的其疾如风。所以他手中的剑之所以能这么快,并不是因为燕北。
而是因为他的身形速度很快,因为他是完美之身。
下一瞬,苏文的脚步便像是丈量过一般掠回到酒桌前,然后向着左边,踏了一步。
这一步的距离,正好在一尺半,距离那两个邻桌的晨族人还有一尺,丝毫不差。
在圣言大陆之上,不论是文人还是武者,都会有自己最喜欢的攻击距离,比如燕北的最佳出剑距离是一丈。
而苏文的境界不如燕北那么高深,他手中的短剑,也比燕北的剑短了不少,所以他所选择的出剑距离,是一尺。
这便是,咫尺之间。
即便三位同伴的死亡已经间接地为其他人敲响了警钟,但那两位晨族人仍旧没有做好准备,因为苏文来得太快了,距离他们太近了。
他们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抓起手中的武器朝苏文的短剑格去。
一刀,一斧。
然而,比起阔刀、短斧来说,苏文的剑显得更加轻灵,也更加飘逸,根本不曾触及刀斧之身,便从中找到缝隙穿透了过去,直指两人咽喉!
见状,两人立刻改变了战略,不再试图挡住苏文手中的剑,而是将手中的阔刀、短斧一转,便向着苏文的手臂斩去。
苏文手中的剑是从刀锋斧刃之间穿过去的,这也意味着,他的胳膊,也紧随其后,出现在了那道狭窄的缝隙之中,看样子,只需要两位晨族人稍微用下力,便能赶在苏文的剑锋之前,先把他的胳膊斩落下来!
事实上,他们低估了苏文的速度,所以苏文手中的剑,与两人手中的刀斧,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的。
然而,在空中却同时响起了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
“嗤!”
“铛!”
前一道声音,是苏文手中短剑刺破那两个晨族人的喉咙所发出来的,而后面那道声音,却是刀斧斩在苏文胳膊上所激起的。
声音不同,自然也意味着结果不同。
苏文手中的剑仍旧上扬着,没有坠下分毫,是以苏文握剑的手,仍旧完好无损,唯有在手臂上被划出了两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