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恍惚中觉得大儿子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她不能掌控的变化。有点不安,又有点愤怒,心里的那一丝底气似乎变得没有了,她只能愤怒的伪装自己大声的再次呵斥眼前比她高大很多的大儿子,双眼扫过老大鬓角的白发时,心里一颤,“老大,你疯了吧?无缘无故笑什么,让你家懒婆娘出来做早饭。”
周围的邻居趴在院墙上对着孟家老太婆指指点点:“老妖婆又在发威,这大山又要屈服,真是偏心的老妖婆。”
“谁说不是呢,老妖婆眼里就只有他们家老二一家子,这些都是搭头,生他们是为了老二服务的,嘻嘻,孟老二真是好命解放了,还能过地主老财的日子,啧啧啧。”
周围的人对孟家的晨戏已经习以为常,时不时的来一次,他们就当是老太太免费给他们演大戏看了,刚过年,这地上的雪还没有化,田地里也没有活干,家家户户还在猫冬,没事可做。
“娘,您是不是觉得我是老大就该带着婆娘和孩子伺候全家人,我和孩子他娘累死累活还不够,还要我的孩子也赔上一条命才好,二弟妹用那么大的碗砸在三妮儿的头上,三妮儿那么大点孩子怎么受的了。就是大人也受不住,可是您和爹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二弟妹,也不拿钱给三妮儿看病,是不是我孟大山不是亲生的,也不配做人,只是您二老及二弟一家养的长工……。”孟大山哀泣的话语,气得老妖婆心口疼,这兔崽子真的翻天了。
“好啊,你个老大,胆子肥了,敢反抗你娘了。真是作孽哟,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就是这么回报老娘的,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是不是黑心肝啊?丧良心的孟大山……”老妖婆坐在地上,双手也没有闲着不停的拍自己的大腿嚎哭。
孟老头子在屋里沉着黑漆漆的脸,孟老二还在老头子面前挑事,“爹,这老大只怕是生了反骨,这么能作。现在家家吃不饱,干脆把老大和老三分出去再说,要不然您和我娘还不知道以后有没有粮食吃,这个情形可不是很好。”
孟老头子可是很怕死的人,好死还不如赖活着,现在没有鬼子和土匪了,怎么着也得好好活着,条件再差也比不过那时候吧。
孟家老头子沉思许久,眼神坚定的看了一眼外边还在作天作地的老婆子。想想也是,自己和老婆子早就打好注意跟着老二,其余都分出去也好,免得作死的一个个在眼前晃眼。
孟老头从里面镇定自若的走了出来,大吼一声说到,“都进屋,一个个的不消停。”
孟大山跟着走了进去,老头子坐在首位,沉默半响才开口,“老大,你去叫老二和老三两家人,还有你自个儿家的来。”
孟大山咯噔一下似乎想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他紧走几步,分别叫了自家媳妇儿,还有老二一家和老三一家。一起到堂屋里面坐下,人到齐以后老头子才开口:“你们一天天的吵吵,家里热闹的像是戏园子,这样影响不好,我也想明白了,你们都长大了,各自有了家庭,都有了小心思,都顾着自己的小家,既然这样就把家分了吧,找人出去请村长和支书来,还有你们大伯也请来见证一下。”
孟大山没有说什么,可以说这屋子里的人都盼着分家,孟大山回头出去让自己大儿子孟津明出去请人,自己在屋子里面听老头子分家,其实真心没有什么可以分的,粮食没有,大家都知道。钱财估计也不是很多,就是农具和各房自个儿的东西,加上一些碗筷之类的。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分。
没有一会儿支书和村长及孟家大伯来了,孟大爷爷是村里的会计,早年读过几年书,比孟老头靠谱多了,孟大爷爷一直认为自家亲弟弟从成亲以后就慢慢变的不可理喻。有点神经病。
他怎么也琢磨不明白,不过他管了几次,自家老三还是不听,他就懒得管了。只要他不作奸犯科就好,这些性格上的事,他还真是没能力再管。只能听之任之,说让自己不够威信,弟弟不听呢。
孟大爷爷进来的时候孟津明详细的说了家里发生的前因后果,孟大爷爷一进来就看到红梅头上的伤,红梅被她娘马兰花给抱到外边来了,既然老人们分家,肯定要说原因,自己可不能老老实实的躺在炕上被家里那对老不死的陷害。要先卖惨,在这种时候,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俯视他们。要不然等会儿净身出户都是次要,最重要是名声不好,有些名声不重要,有些名声却很重要。关键的时候能帮助自己。
孟红梅可不是这个时代的傻子,她是习惯暴力,可是有时候是讲究策略的。没有分家前,还是要名声的,分家以后再说别的吧。
所有人一进院子都能看到红梅头上的伤,有的地方还有血痂,一看都触目惊心。
支书和村长,孟大爷爷都是看着红梅的伤进来的。孟大爷爷还走到红梅面前说:“小红梅,受苦了。大山家的,这孩子可要好好照顾,有啥事需要钱就去我家找你大娘要,不要舍不得花钱,孩子头上的伤是个大问题,一定要看好,不能再出什么事?”
“谢谢大爷爷想着红梅,红梅长大了一定孝顺您。”红梅清脆的童声,在几位村干部的耳边响起。
不管红梅能不能做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