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给她更多的欢笑,还没有给她更多的欢乐。
他还没有一圆小女孩的梦想,他还没能成为天下名将,然后骑着高头骏马,耀武扬威的带着小女孩策骑人前,将这世间所有的幸福洒在她脸上。
他还想,将鲜红的嫁衣轻轻披在她的肩上。
是的,小男孩已在这些时日中渐渐懂得,从一开始,他就不是把小女孩仅仅视为玩伴,他想要的,是她的全部。
所以,他才会如此激愤于爹娘对她的羞辱。
“奶奶,我一定会让银子活下去,我要她,和我开开心心的活过每一天!”他从床边站起,呆呆的看着小女孩,那张昏迷的小脸,藏着他一生都不会离开的痴。
“老天爷不肯给她的,我来给!”小男孩抬起头,看着窗外青空,一字一顿的说。
他懂了,为什么师父总要仰望苍天,原来这并非寄情幽思,而是向上天的无声质问,因为师父和他一样,不愿接受所谓的天意摆布!
何所谓,天意弄人?
天可知,情到浓时何惧命?
遍访名医,搜寻珍药,小男孩用尽了他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去给小女孩治病,一位位当世名医在诊断过小女孩的病情后,叹息离去时,他没有绝望,反一次次握着小女孩的手,咧着嘴笑,“庸医真多!”
“那郎中的老婆昨天跑了,所以叹那么大气!”
“这大夫肯定赌钱输了,头摇得都要断了!”
他把所有的银子都用来给小女孩买药,跑了一家家药店,到后来他比药店伙计都要精通药性,还经常深更半夜背着把锄头跑到深山上去,四处乱掘,希望能挖到传说中的百年人参,结果差点挖到人家的坟头上去,也没找到一根参须。
很累的日子,为什么他一点都不觉得苦?
“这些药很贵吧?”小女孩每次喝药时,都会很忐忑的问。
“药苦不苦?要不要加糖。”他抱着糖罐,嘿嘿的问。
奶奶坐在一边,看着一对小儿女,既欣慰又歉疚的微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们祖孙生活中的小男孩,也许真是孙女儿命里注定的依靠。
为了躲避望族主人的搜寻,他们躲得很辛苦,常常才在一个住了没几天,就又要再次逃往别处。
小男孩慢慢变得憔悴,可在小女孩面前,他总是很开心的笑。
“你家势力那么大,总有一天会找到你。”小女孩却真的不想再拖累他,“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还是回去吧?”
“纸是包不住火,可我们可以变成纸,把火烧得更旺!”小男孩每次都是斩钉截铁的回绝,不容半点妥协,“任人摆布的活着,只是一团死灰,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更不要过看不到你的日子!”
“我叫秋意浓,这是师父看准了我的性子,才给我取的名字!”小男孩很自豪的笑。
身上的钱渐渐用尽,小男孩开始出外赚钱,他去药铺当过伙计,去酒楼当过跑堂,可赚到的钱还不够配一副药。
他把自己最心爱的玩物都拿去卖钱,第一次为了点零头跟人讨价还价,他尴尬得不敢抬头,可还是红着脸多讨了几文钱,从前买那些小玩意,扔出去的银子可都是一锭锭的。
“有钱真好啊!为什么以前都不觉得呢?”从药店出来,他摸着瘪下来的钱袋,哀声叹气。
“真的很想师父啊…”每次叹完气,秋意浓又会很想念师父,真是奇怪,也不见师父赚钱,可他为什么从来不愁钱呢?
师父是怎么赚钱的?凭武艺?
他想去镖局当镖头,但人家笑他年纪太小,而且每次走镖至少要一个月,他不能离开小女孩那么久。
到街上去卖艺?还能顺便练练枪术,可他在大街上练了一天翔天枪,不但没有围观给钱的人,街上的行人反而越避越少。
翔天枪,当持之纵横沙场,却不是引人注目的花枪把式。
他也想过,要不要回家去找爹娘求助,但这个念头只是一转而过,爹娘会很高兴他的回去,但绝对不肯伸手援助小女孩,相反,他们更愿意看着小女孩病重。
为了筹钱,他绞尽了脑汁,有一天,他跑去一家豪门应聘当护院,那豪门主人连正眼都不想看这么个小毛孩,挥手就命家丁赶他走,他抄起一根木棒,打倒了那家十几个护院,又把木棒搁在目瞪口呆的豪门主人肩上,大声问:“我等钱用,什么时候让我上工?”
“马上!”那豪门主人的应变倒是很快,但接下来震惊的人却是秋意浓。
“我给你十两银子,去给我砸一家赌场!”
这豪门主人不是善类,名下很多产业都是见不得人的生意,第一次交给这小男孩的任务就是去砸对头的场子。
当天晚上,秋意浓揣着一包药,一瘸一拐的回了家,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翔天枪,可他砸的毕竟是一家有几十名大汉看守的赌场。
“只要有钱,我什么都肯做!”
于是,豪门主人每次给他的都是些很凶险的任务,打架,斗殴,抢地盘。
他需要钱,除了买药,他还要给小女孩买好吃的补身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故意捧着个饭碗坐在门槛上,说是要练马步工夫,其实是不想让小女孩察觉,桌上虽有香喷喷的饭菜,他的碗里只有一碗粗饭。
“对不起…”小女孩泪眼汪汪的拉着他的手,她看不见,可是她能闻到,更能从奶奶满是歉疚的叹息中察